是夜,闵宏睿蹲坐在凉榻上,透过窗户遥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已经八天了......
八天之前他还是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王爷,甚至在很多人的眼里,当今皇帝太过年幼,而他闵宏睿才是大夏名副其实的掌舵人。可是,权利这东西,有太多人渴望了,即便他自幼便生存在这般尔虞我诈、互相倾轧的环境中,仍是防不胜防。
这几天闵宏睿已经暗暗将自己遇害那天的情景,仔仔细细地在脑海中回忆了无数遍,整合,揉碎,一点点的分析,一点点的排查,试图找出其中作乱之人。但是没有,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点,他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老人了,如果他们要下手,不会等到现在。
那么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闵宏睿向来都不否认,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能力非凡之人,他们精通常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事物,能人之所不能,虚幻缥缈,让人闻之色变。但是自从前朝以来,这种巫术就被皇家所禁止了,看来还是没有根除,事到如今,反而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闵宏睿无奈一哂,有些人为了他,倒可真是有心了......
不过既然对方想玩,他闵宏睿又岂有不作陪的道理?而且现如今他只是灵魂附在了这头狼身上,最起码命还是在的不是吗?也不知对方是真的没有办法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是临到跟前狠不下来心思了,毕竟,有些关系早就天注定了,他和他,跟那些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而事到如今,京城里关于这件事都没有半点儿风声,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对方早就准备好一切,甚至包括取代自己的人,但是这样的谋划,可不是那个人所能办到的。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城府,就说在这么些年的相处中,闵宏睿虽然对他没有主动出过手,但是该有的防范和探知,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另一种,就是他身边的人临危反应及时而又高效。
比起前者,闵宏睿显然更倾向于被他治理的如铁桶一般的辅政王府,他相信他身边的人,都不是蠢笨的。不过,他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呢,就算是辅政王府想压着,也不能拖太久的......
而且,想到自己现如今的情况,闵宏睿心里也不是不窝火的。就算是他平日里淡漠惯了,但是被人凭白暗算,还寄宿在这畜生的身体里,对于一个生来就尊贵无比的闵宏睿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侮辱!
可他是闵宏睿,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死,多年的习性让他马上恢复理智面对这个荒唐离奇的现实。于是在熟知了这个身体之后,他开始从深山往外围游荡......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多年的警觉和这具身体天生的兽性,都迫使闵宏睿从自己的思绪中迅速抽离。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健壮的身躯上,给这具原本就纯白无暇的身体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圣洁的光辉,高贵而又神秘,即使此刻它的身上还缠满了绷带。
苏若蕊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这条大白狗是她三天前在青山遇险时碰到的。
当时她原本高高兴兴地与自家大姐苏若幽和二姐苏若雪去京城郊外的宅子避暑,听闻附近有一座山,青山绿水的,正是乘凉游玩的好去处,左右无事,便邀了两个姐姐一同前往。没成想,这一去,便给了暗处的敌人可乘之机。
当她在后面的树林准备采一些山菇野菜回去熬汤喝的时候,十来个蒙面黑衣人便迅速围了过来,那时她身边除了橙水、橙心两个丫鬟,也就堪堪三个护卫。而对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如此这般实力悬殊,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好在橙水自幼习武,是苏父安排在苏若蕊身边的暗卫,橙水跟她家二姐一样,都擅长使鞭。眼看情况不对,橙水不再掩藏,长鞭一甩便围住了五六人,缠斗了起来。这样一来,三个护卫的压力瞬间就减轻了很多。
而苏若蕊面对这般情景,想都没想直接拔腿就往回去的路上跑去,期间她没有回过一次头,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很清楚,只有她离开了,他们才会更安全。
活了十四年,苏若蕊从来没有像那一刻如此后悔过。想当初爹爹还曾为她们姐妹三人请过拳脚师傅,三姐妹之中,她最小,也最娇气,所以理所当然的,她也是最早放弃的,要是当初她像二姐那般有毅力,此刻的她,非但不会如此狼狈,反而会一一手刃了他们......
可是没待苏若蕊再深想,蓦地一下,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胃一阵抽搐的痛感,再一看,原来她此时已经悬空被人拦腰扛在了肩头。那人的肩头很硬,行走间更是急促,要是往若,苏若蕊一身的细皮嫩肉,早就受不了了,但是此时她咬紧牙,一丝闷哼都没有泄露。
她的脑中不断回想着之前师傅教过的招数,迅速判断着此时自己能够够得着的死穴,然后拔掉自己头上那只不起眼的银质桃花簪子,这个簪子看起来与寻常簪子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当苏若蕊拿着它,两只手快速旋转一下,便见簪子尾部尖细异常,偶有光线划过,其上一片幽光。
但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簪子很锐利没错,但是她小小人儿,手上却没有什么力气,即使那一刻她使足了劲儿,簪子也只是刚刚□□去那人厚实的皮肤。
苏若蕊这般行为显然惹怒了他,那人狠狠将苏若蕊掼下地,“你这个该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