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见彼得绿沮丧的样子,想要帮他振奋起精神,说:「要不我想想办法,让你有机会再跟妹妹当面谈谈」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上次我想我刺激到她了。虽然我不见得能够完全扭转夏朵的想法,但我最少不希望事情变得更糟。」
「也是。」
夏朵在房间内侧耳听着外头彼得绿跟夏唯的对话,她在信纸上写了一段文字,从门缝底下塞过去。
「信!」夏唯见到信,拿起来和彼得绿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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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你不要乱出主意,上次你偷拿我的cd,我还没跟你算帐!
绿先生,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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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来上次的事情被发现了。」彼得绿说。
「妹妹的感觉很敏锐,很多事情她嘴巴不说,心底其实一清二楚。」夏唯说。
彼得绿和夏唯都刻意把音量加大,好让夏朵在房间内能听清。
只要夏唯在场,沟通这件事就能够从纯粹文字转为部份仰赖口语,部份仰赖文字。但当夏唯不在场的时候,彼得绿说得再多,夏朵都不会回应,连一小片纸屑都不愿丢。
当透过书信往来的谘商方式慢慢获得进展,彼得绿能够待在蝉鸣山庄的日子却所剩无几。他对自己的进展感到高兴,也了解到自己注定没有办法在剩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完成工作。他决定将这段时间自己努力的成果留给下一位前来山庄帮助夏朵的人,对於谘商工作,彼得绿始终认为治癒的功劳不必非得完成於自己之手,无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历经多少位谘商师或医师,只要夏朵最终能够走出来,也就值得自己这一段时间的付出。
「绿先生,你今天也跟妹妹聊了一个上午了,反正下午她要进画室画画,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我想去打猎,你来到山庄还没有跟我去打猎过。山庄附近的森林里头非常适合狩猎,这一带的环境维护得相当好,运气好还能见到山猪呢!」
夏唯向彼得绿提出邀约,也点出彼得绿这一趟任务另一项难点。夏朵每天下午都会待在画室作画,这段期间无法与夏朵进行任何讯息上的交流,也等於每天都少了半天观察夏朵,进行谘商的时间。
「打猎我可是一窍不通。」
「没关系,有我在。」
彼得绿答允了夏唯的邀请,用毕午餐後,他跟着夏唯,通过客听来到蝉舍东侧。
东侧整个区域都属於夏牧先生专用,东侧一楼有枪械室,里头装着夏牧自世界各地蒐集来的猎枪。这些猎枪大多是观赏性质,枪身一尘不染,有专人固定擦拭,几乎没有使用痕迹,跟新的一样。
可以使用的枪枝放在走进门右手边的玻璃柜中,柜子抽屉打开有弹药。柜子旁的墙面上挂着两件猎人专用的背心,夏唯取下一件穿上,彼得绿见了说:「你穿这个样子还真像个猎人。」
「这衣服本来就是设计给猎人穿的,上山需要的子弹、小刀什麽的都能够塞进背心两侧的口袋中。」
「看起来很像摄影师穿着的摄影背心。」
「我想两者是一样的道里。」
夏唯将一盒弹药装进他那件狩猎用的背心口袋中,然後拿起一把猎枪,对彼得绿说:「你拿另外一把。」
彼得绿拿下猎枪,枪身传来沉甸甸的手感与金属冰冷的触感。他想到手上握着的可不是普通的艺术品,而是能夺走动物性命的武器。
「我这种门外汉跟着你去,真的好吗?」
「放心吧!连我这个小朋友都能够拿着猎枪上山打猎,你这麽一个大男人怕什麽。」
彼得绿偷笑,夏唯质问:「你在笑我吗?」
「呵,是啊!因为拿着猎枪的夏唯,整个人变得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夏唯看看自己,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有异状。
「你平常有的时候给人一种中性,有点女孩子气的感觉。可是一碰到打猎,说话和动作就变得比较像男生了。」
夏唯嘟嘴说:「要你管。」
大门外,受雇於蝉鸣山庄的其中一位原住民,他腰间挂着开山刀,背着一个背包,带着两条黑色土狗。见到夏唯,对他脱帽敬礼说:「少爷您好。」
「乃告,今天打猎我跟这位先生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们。」
乃告面有难色,说:「这可不行,管家吩咐一定要跟着少爷去。」
「我又不是要去多远的地方,就我们之前走的打猎路线罢了!」
「可是,真的不行!管家吩咐……」
夏唯不想理他,拉着彼得绿的手要走。
乃告带着狗,默默跟在两人身後。
彼得绿对夏唯说:「你偶尔才回来住,我对这座山很陌生,还是有熟悉山况的人同行比较安全。少爷,你真出了什麽事,我这个城市乡巴佬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啦!」夏唯虽不悦,但他也明白彼得绿说得有道理。
打猎的路线绕过蝉舍,从蝉舍後方朝整座後山走过去。
挺拔的松树,在充足日照下,视线非常清楚。彼得绿可以感觉到整片森林在呼吸,而森林里头的动物们都在活动。虫鸣、鸟叫不绝於耳,可是这些自然的声音不会让人觉得吵闹,反而会让内心平静。
进入森林後,乃告走在彼得绿和夏唯身後,抢在三人之前的是不断用鼻子嗅闻,活蹦乱跳的两只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