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拉弓搭箭瞄准了前面草丛里的一只灰色的兔子,对卫曦月的话听而不闻,只屏住呼吸瞄准,然后把弓弦拉满,忽的松手。
嗖——
箭离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噗!
一朵血色的花在青青碧草上绽开。
“噢!射中了!射中了!”韩芊高兴地挥舞着双手。
早有近卫跑过去把野兔捡了回来,韩芊伸手接过来拎高了仔细打量自己的猎物。
“小姨妈!我跟你说话呢。”卫曦月再次提醒。
“哈哈!爹爹来了!这只兔子就给姐姐接风啦!”韩芊对着自己的猎物满意的点头。
“侯爷回来了?”卫曦月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韩家的老副将拎着长枪下马,于是叹了口气,“老侯爷来了,我祖父和父亲却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这两天玩的虽然热闹,但人总归是不齐全哪。”
“他们不是今天早上才出去?陪了你三天了,你也该知足了。”韩芊说着,转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往河边跑,此时她一门心思去收拾自己猎杀的这只野兔去了。
韩建示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的宝贝妹妹手里拿着一柄雪亮的匕首对着那只剥了皮的兔子比划,看样子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分割才更合理。
于是他微笑着蹲下去,笑问:“怎么不交给他们收拾?这事儿还用得着咱们家的郡主亲自动手?”
“三哥!”韩芊抬头甜甜一笑,又颇为犯愁的皱起眉头:“我是在想,这只兔子该怎么分才不是公平。”
“要分给谁呀?”韩建示笑问。
“爹爹,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喽!”韩芊手里的匕首又在兔子身上比划了两下:“这个腿上的肉最好了,可惜只有两块,前腿儿这没什么肉,后背上的肉烤着吃好像不够味儿……唉!我若是能猎一只黄羊就好了!”
“我们跟父亲在能吃,也吃不了一只烤羊啊!”韩建示笑道。
“可是一只兔子还是不够分啊!”
“那三哥带你去猎黄羊?”
“好哇!”韩芊立刻高兴地站起身来。
“走!”韩建示心情顿时大好,拿过韩芊手里的匕首擦干净入了鞘,牵着她上了同一匹战马。
……
云硕从帐篷里听韩熵戟和韩建元汇报完,靠在圈椅上沉思了半晌,方问:“你们觉得,这个新回鹘王霍安提出要来朝拜朕,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呢?”
韩熵戟拱手回道:“回陛下,老臣以为,此人狼子野心,必定有所图谋。但他提出来的理由又太冠冕堂皇,若是我们拒绝了他,又显得没有大国风度。所以,见还是要见他,但必须严加防范。”
云硕轻声冷笑:“是这么个意思。说心里话,朕几年前就在这军营里呆着,霍安——朕倒是见过几面,这人心狠手辣比坦塔多尔更甚。勉强算得上是个枭雄,不像那个坦塔多尔,一味的耍阴谋诡计。”
“陛下,老臣以为,这次霍安提出要来朝拜陛下,应该也跟坦塔多尔有关。”
云硕剑眉微微一皱,冷冽的目光收回,看着韩熵戟:“你是说,他是来一探虚实的?”
“毕竟那个坦塔多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颇为叫人不放心。”韩熵戟拱手回道。
“这话说的倒是。”云硕微微颔首,目光又掠过韩熵戟的肩膀看向帐篷的门帘,仿佛要透过那门帘去看外边的风景,或许外边的什么人才是他更关心的。
韩熵戟看着皇上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拱手回道:“陛下若是同意他来朝拜,那老臣就去安排一下防卫事宜。”
“好,这事儿就交给侯爷你了。”云硕轻轻点头。
“臣领旨,臣必不负圣望。”韩熵戟跪拜领命。
“侯爷辛苦了。晚上朕摆宴请侯爷喝酒。”云硕忽然想起韩芊那晚看了自家父亲舞剑后的兴奋笑容,一时也微微的笑了。
“谢陛下。”韩熵戟被皇上唇角诡异的笑容给弄得一个激灵,忙躬身叩拜:“老臣告退。”
“好。”云硕点头,等韩熵戟和韩建元父子出去之后,方理了理衣袖,问旁边的吴缈:“郡主呢?”
吴缈忙欠身回道:“回陛下!刚跟随郡主的护卫来回,说韩家三爷带着郡主去猎黄羊去了。”
云硕的脸立刻冷下来,沉声喝道:“去了哪个方向?”
“好像是……南边。”吴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备马!”云硕低声喝道。
“是。”吴缈不敢怠慢,赶紧的跑出去叫人备御马。
云硕策马往南疾驰而去,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方看见一匹雪白的战马独自在那里吃草,而马的主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哎呦喂!这不是三爷的马?”吴缈单手拉着马缰绳气喘吁吁地说道。
“人呢?”云硕皱眉环顾四周——碧草青青,一望无垠,天空中有鸟雀成群结队的飞过,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快去找啊!”吴缈扭头吩咐随行的护卫。
“慢。”云硕忽然抬手制止,翻身跳下了马背。
“陛下?”吴缈也跟着下马,迟疑的看着皇上的脸色,实在是猜不透万岁爷他老人家这会儿是想什么。
云硕警惕的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地爬下去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草叶子,抬脚往东南边的山坡走去。吴缈朝着身后的护卫一摆手,示意大家赶紧的跟上去保护陛下。
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