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恐怕除了殷湛就真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宋楚兮把额头抵在他胸口蹭了蹭,殷湛就又继续说道:“不管她还有什么私人目的,但总归也还是把你们都放在心上惦记着的,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你既然不想主动去打扰她,那就继续静观其变吧,她在即墨勋身边六七年了,单说自保的能力,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就是有点担心。”宋楚兮闷声说道。
她对宋楚琪的感觉,不能算是亲人,毕竟这世上哪有他们这样素未谋面却还要无端的装作情深意重亲密无间的亲人的,或者更确切的说,只是觉得同病相怜,又有些钦佩,再加上对方几次出手帮过她,自然要衍生出好感来……
所以,既然都是举目无亲,那就将计就计,把彼此当成可以依托的乔木,倒也是不错的。
她的心思,殷湛大抵是了解的。
她握了她的一只手在掌中,轻声的安抚,“有什么好担心的,即墨勋绝对玩不过她。”
可是那个女人,她抛家弃族七年有余,死守在彭泽皇室,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呢?
天下大局,风波将近,这天底下,其实是真的没有哪一处是绝对安全不会被波及到的。
*
总之虽然闹得天翻地覆,但京城里的局面到底也没受到影响,绝大多数人都被蒙在鼓里。
诚然,殷绍带了那么一大队人马出京,这动静是瞒不住真正的有心人士的。
赫连缨处的消息便是如此。
赫连煜带了几封密函来见他,自己径自往椅背上一靠就开始喝茶。
赫连缨一一拆阅,看完之后却只随手扔到一边。
赫连煜挑了眉头看过去一眼,“不动手?”
“嗯?”赫连缨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是指得哪方便?”
“随便哪方面啊!”赫连煜撇撇嘴,现如今他的性格看着总算是稳重了一些,但是每逢私下里兄弟两人独处的时候又难免暴露。
他稍稍坐直了身子,“北狄的天京之内,群龙无首,正是个空壳子,可以趁虚而入,这个时候再发兵的话——你觉得殷述能撑得起来局面?”
“谁知道!”赫连缨冷嗤一声,似是对这个提议没多少兴趣,“到底是个心机深沉的,保不准就真有两把刷子。”
赫连煜皱眉,于是不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他。
赫连缨兀自沉默了一阵,终于有些不耐烦的看过去一眼,“有话说话,总盯着我看什么?”
“我在等你拿主意啊!”赫连煜道,说着,又满是不屑的撇撇嘴,“说是放权给我,又不准我自作主张,你觉得我这傀儡当得很有意思?”
西疆的政权复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有的一切也都逐渐上了正轨,可一旦说到要称帝正名的话题,赫连缨就左右逃避。
赫连煜是没有跟他争权的打算的,这样冷嘲热讽,也不过是因为心里着急。
他看着自己的兄长,只觉得越来越无力,“哥,你倒是说话啊!和北狄那边就算你暂时不想动,但殷绍和即墨勋那一行人的行踪我都把握住了,如果借机出手的话,绝对也是收获不小,难道连这边的机会都要一起放弃吗?”
赫连缨没有回答,站起身来,举步走到一边。
他眼底笑意慢慢敛去,神色变得略有些严肃庄重了起来,冷冷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绝对有猫腻的!”
“什么意思?”赫连煜不解,却是下意识的警觉,手下正拢茶的动作顿住,只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
“即墨勋的为人可没那么大义善良,他都要出逃了,还会考虑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走?这不合他的性格,我总觉得他背后应该有人在给他出谋划策。”赫连缨道。
赫连煜想了想,从各方面的资料显示,即墨勋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他心中越发的警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哥你在怀疑谁?难道是那个丫头?”
这么一想,他便就有些了悟。
如果是宋楚兮那个丫头掺合了,也就难怪自己这亲哥会婆婆妈妈,放着这么好一石二鸟的刺杀机会而不用的了。
人们常说的红颜祸水,无外乎如是。
“如果真是她,倒也还好,怕就怕是——”赫连缨沉吟,话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
他极少会有这样迟疑不决的时候。
赫连煜忍不住的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神色忧虑的看着他的侧脸道:“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到底还有什么事?”
“很早以前的旧事了。”赫连缨道,终于一寸一寸的缓缓扭头看向了他。
兄弟两个,四目相对。
屋子里是满室的沉默,有一种诡异又冰凉的气氛在空气里不住的升腾。
这种感觉,一旦滋生出来,那便是如火燎原,飞快的扩散。
“你是说——”良久,赫连煜突然打了个寒战。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确实很奇怪。”赫连
怪。”赫连缨道:“如果说她当年就是一时失意,避开了,还有情可原,可是连宋久死了她都没有出现?这事情总让我想起来会觉得有些不安的。”
兄弟两个似是在打哑谜,但明显彼此都明白对方指的是谁。
赫连缨的面色凝重。
赫连煜思量半晌,最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的摇头,“我们从一开始就有仔细的注意查找,哥难道你还是怀疑——”
他说着,就又兀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坚定的摇头,“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