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国储君,当朝太子,殷绍身为贵族的风度还是相当好的,这是第一次,他忍无可忍的对一个女人动了手。
“啊——”安意茹惨叫一声,根本就无从反应,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将旁边一张小几撞倒在地。
她的胸口被桌角撞得生疼,自己感觉肋骨似乎都被折断了几根,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到近乎麻木。
“殿——殿下!”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惶恐的转身朝殷绍看过来,一开口,却发现半边脸颊麻木,合着血水先吐出来几颗牙齿来。
殷绍的面孔冰冷,甚至带了几分狠厉的狰狞,目光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她。
安意茹从不曾见他这样控股的状态,吓得想哭,但哭声却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殿下!”她忍着痛,挣扎着跪好,流着眼泪解释道:“您要相信我,之前我在御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是宋楚兮,真的是她逼迫我的。”
她还只以为殷绍会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她投毒的事情,毕竟她一介妇人,并不知道皇帝真正恼了殷绍的其实是因为禁军营的事。
安意茹竭力辩解,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连滚带爬的摸过去,扯了殷绍的袍角,“殿下,婢妾跟了您快十年了,对您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我知道这一次我罪无可恕,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逼无奈,并没有想过要连累殿下您的。”
给皇帝投毒,这本身就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安意茹说她没想过连累他?她就是个无知的市井小民,也该知道这个道理的。
何况——
这女人非但不蠢,甚至还总是喜欢耍小聪明。
只这会儿殷绍根本没心思追究这些事,只冷讽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你还敢说你对本宫一心一意?若不是私心作祟,本宫问你,就算是宋楚兮找上了你又胁迫了你,你回京之后为什么不马上对本宫禀明此事?而是自作主张的进了宫去?”
安意茹被他噎了一下,眼神凌乱的闪躲,嗫嚅道:“婢妾……婢妾当时……当时吓坏了,我……”
事实上,事到如今,她就是再解释也都于事无补的。
就在这时候,门外冯玉河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殿下——”
殷绍拧眉看过去,直接扫见被一个侍卫提在手里的宛瑶。
宛瑶还是和以前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阴郁又木然,哪怕是见到殷绍也没有任何敬意和惧意。
只这一刻,看到鼻青脸肿涕泪横流跪在殷绍脚边的安意茹,她就毫无掩饰的勾起唇角,露出冰冷讽刺的笑容来。
“把人留下,你先先去!”殷绍心中烦闷,耐性就尤为不好,直接冲那侍卫一抬下巴。
“是!”侍卫领命,一把将宛瑶推进屋子里,躬身就退了下去。
宛瑶被他推了个踉跄,飞快的稳住身子。
殷绍就又对冯玉河道:“守在院子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冯玉河其实也不很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随手关上了门。
宛瑶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下跪请安的打算,只冷冷的看着殷绍道:“太子殿下今天的兴致又好?居然又想起奴婢来了?”
她的语气毫不恭敬,甚至带着明显讽刺的意味。
安意茹意外的猛然扭头看过去,声音尖锐的脱口道:“你敢对殿下不敬?”
“安意茹?”宛瑶见她那副模样,直接就失声笑了出来,“你不是自诩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么?怎么你也会有今天?你都弄成这副鬼样子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虽是被殷绍关在一间隐蔽的地下密室里,但之前侍卫搜查和封禁东宫的消息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么多年,殷绍这个太子之位一直都坐得稳固,他也会有失势的一天,着实叫人意外。
安意茹自是不能忍受被一个丫头嘲讽羞辱的,当即就想要发作,“你这贱婢——”
“就算我的出身就只是个卑贱的婢子,可是现在——”宛瑶毫不示弱的打断她的话,却是看着殷绍道:“太子殿下好像已经被陛下厌弃了。如果能保持这个样子都还好,万一后头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咱们就谁也别觉得谁更卑贱了。”
就算是皇室出身,史上也不乏被贬被罚的皇室宗亲。
宛瑶这话虽是为了泄私愤的,但事实上也并不夸张。
“你大胆,竟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安意茹闻言,后怕不已的一下子就失控了起来。
殷绍却无心听她二人逞口舌之快,嫌恶的一脚将安意茹踢开,自己坐回了椅子上。
安意茹摔在地上,又痛的有好一会儿没爬起来。
宛瑶是真的有些意外,目光狐疑的在两人身上逡巡而过。
殷绍往那椅背上一靠就开门见山的冷冷道:“本宫没工夫听你们争吵,今天既然到了这一步了,那就谁也不要藏着掖着了。”
他说着,一顿,然后目光阴鸷的看向了宛瑶,“宛瑶,这是本宫最后一次给你机会,有些话,你要说便说,再不开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他这东宫被封禁,按理来说,既然是被皇帝厌弃,那就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在这之前,他当然要了结一切他所厌恶的。
宛瑶知道他并非危言耸听,眉心不由的剧烈一跳,
眉心不由的剧烈一跳,用力的抿紧了唇角。
殷绍今天的脾气是真的很差,转而就看向了安意茹道:“有关颜氏的事,本宫要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