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居然是找殷绍的?
并且——
殷绍怎么会有兴致去见那样一个低贱的丫头?
宛瑶的脖子受制,就有些艰难的转头看向了她,冷冷道:“那就要问你了啊,安意茹!”
安意茹惊了一下,被她的眼神盯着,顿时就毛骨悚然了起来。
殷绍拧了眉头,也下意识的扭头朝安意茹看过去。
安意茹碰触到他视线,虽然知道那杀气和怒气都不是冲着她的,也还是忍不住的浑身打颤,强横道:“她是廖氏的丫头,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
宛瑶讽刺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七年前,那晚在辰王府做客,淳贵妃吩咐她的婢女去给太子殿下和娘娘茶水里做手脚的话被宛茜无意中听到了,可是那个贱人她忘恩负义,当时就存了外心死,并没有将此事揭发出来,而等到殿下和娘娘相继中招以后,娘娘感觉不适,她扶娘娘去后院休息的时候故意将娘娘安置在了别的房间,她自己李代桃僵,去了殿下歇息的厢房。”
“什——什么?”安意茹勃然变色,猛地抬头朝殷绍看去。
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她那晚的计划做得完美无缺了,成功的挑拨了殷绍和廖容纱的关系,并且也自认为廖容纱是她的手下败将,被她给逼死的。
如果真如宛瑶所言,最后李代桃僵的人是宛茜那贱丫头,那么——那么——
安意茹只觉得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太可怕了!
如果那一晚殷绍房里的人不是廖容纱,那么——
那么廖容纱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宛瑶才不管他们两个心中怎样的愤恨和狼狈,只就自顾自的说道:“殿下您的脾气从来都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宛茜她就算再想着攀龙附凤也不敢直接求您的,所以事后她就赶紧躲了开去,本来还想利用娘娘和她之间的主仆情分去讨个人情,请娘娘替她做主,成全了她的心思的,却没曾想都不等她开口求情,殿下您就为了此事大为震怒。阴错阳差,那时候您就认定了是娘娘算计的您,娘娘她是您的结发妻子,您都犹且为了此事大发雷霆,可想而知,如果再叫您知道了当时屋子里的其实另有其人,您会怎么处置她。”
宛茜是在发现怀孕之后才找了借口请求离府的,而那段时间正好赶上殷绍和廖容纱之间的关系恶化,到了最严重的时候,再加上那段时间廖容纱的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就是对身边的这个丫头都没过分关注。宛茜说想出府嫁人了,她就给了一份嫁妆,直接将人给打发了。
宛瑶叹了一声,“算起来,宛茜还算是颇有些心计的,她知道,以她的出身,就算她有孕了,您也不会把她那个肚子看在眼里,可如果等到瓜熟蒂落,孩子生下来了,那就是两回事了。”
所以在生下孩子之后,那个贱婢就又堂而皇之的找回了太子府来了?
安意茹听到这里,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嘶声骂道:“那个贱婢,竟然这般的有恃无恐?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简直不知死活。”
“可不是吗?”宛瑶深有同感的笑道,一字一顿,“就因为她太过异想天开,所以她死了啊!”
说话间,宛瑶也才重新把目光移到了殷绍的脸上,完全不顾他脸色的继续说道:“殿下您当然不知道,那晚宛茜她其实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她的孩子,比小郡主要早出生几天,当时她大概还以为只要她带着孩子回来认祖归宗就能母凭子贵了。因为以您的脾气,一旦您知道是娘娘背叛了您,您盛怒之下必定不会放过娘娘,而她——作为您唯一的儿子的生母,就算身份不足以母仪天下,一个贵妾的位子得来总不算过分吧?只可惜她蠢啊,她蠢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您在盛怒之下,对知道了这么大秘密的人也是不会放过的。当时您都没让她把话说完……”
廖容纱虽然不是善茬,并且御下的手段极严,可是相对来说,却不是个苛刻的主子,至少她不会把身边的人当做出气筒,有事没事的随意责骂,并且在其他人前面,也十分的护短。
就是因为这样,宛茜的背叛,对宛瑶而言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甚至于如果宛茜就只是想要攀高枝,她都能够理解,但她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女人居然会处心积虑的选在了那样一个时机回府来跟殷绍告密。
廖容纱难产,命在旦夕,那个节骨眼上,出任何的事情她都无力自保。
却偏偏——
是宛茜,这个曾经她善待过的贴身婢女过来捅刀子。
那女人也是歹毒至极,分明就是奔着杀人害人的目的来的。
而被一个低贱的婢女这样的算计
这样的算计,就算最后她并没有得逞,这对殷绍而言也是莫大的耻辱。
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宛瑶。
辰王府里那一夜荒唐的真相,当初宛茜找上门来就迫不及待的跟他坦诚了,直接就告诉他,廖容纱的那个肚子来历不明。
当时他也只听了这一句就完全的无法忍受,他根本就不可能容得下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丫头。
他的身边,不缺女人,就算侍妾也都是出身清白的官宦人家的女儿。他不可能会对一个下贱的丫头假以颜色,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