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立就将那木刺用手帕托着送去给皇帝过目,他先是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眼刘皇后,然后道:“陛下,这是从那丫头的手上挑出来的,而且她那手上有许多小的伤口,可能是——”
皇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这个宫女也是凤鸣宫的宫女,他太过森冷不悦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在了刘皇后的身上。
刘皇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个宫女春梅,以前是瑾妃宫里的,殷绍做事从来都周到小心,所以就算他们和瑾妃还有殷化母子结盟多年,也一直在瑾妃那留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春梅这个宫女,就是殷绍弄进宫来的,负责从瑾妃处往刘皇后这里传递消息。她是殷绍安排的人,这一点刘皇后很清楚,只是对这宫女的底细却知道的不是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
刘皇后的心里迷雾重重,却又不得求教解惑,只能忍着。
金子带人去了有那么一会儿,这才急匆匆的回来,因为跑的太急,进门还险些滑倒。
“怎么样?”高金立赶紧迎上去。
“大总管,奴才带人去那宫女的住处仔细的搜了,从她那屋子地砖的缝隙里弄出来了一些渣子,又在灯油里找到一点烧剩下的。”金子道,也把一个帕子摊开了。
里面沾着泥土和灯油有一些碎木屑,都是用来雕刻那个木偶一样材质的木料。
“陛下您看——”高金立把帕子接过去,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在眼里,眼中有一抹幽暗的风暴即将席卷而出,他一时间虽然没有发作,但是腮边的肌肉抖动,看上去样子已经有些狰狞恐怖了起来。
高金立就又说道:“方才这奴婢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现在想来倒像是做贼心虚了。”
如果说她屋子里搜出来的碎木屑还有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脚了,她手上的却绝对不会是。
皇帝一直冷着脸不说话,高金立想了想,又看向了金子,“没有找到小刀什么的吗?”
“这个倒是没有的!”金子摇头。
高金立略一沉吟,就又扭头冲外面命令道:“再搜一搜她的身上,看有什么发现。”
“是!”侍卫们又将那春梅全身上下都找了一遍,最后打散了她的发髻,终于从里面找出一个很锋利的小刀片来。
侍卫们将东西呈送上来,皇帝只是冷眼看着,一语不发。
旁边的元贵妃皱了半天的眉头,心里狐疑之余就分外的紧张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件事他们布署周到,是一直到刘皇后出宫之后她才用自己在刘皇后身边的暗桩陈妈妈来挑起了此事的,这绝对是出得奇招,刘皇后绝对不可能有所防备的。
他们从太子府又是一起回来的,当时她宫里的所有奴才都已经跪在了院子里了,就算她要准备替罪羊,可是刘皇后和梁嬷嬷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盯着,她们这其间没有接触过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奴才。
元贵妃努力的回想,最后才终于从角落里摸索出了一点模糊的迹象——
金子从太子府带了安意茹回来的时候,跟着他一起进了院子的似乎还有一个打扮的不起眼的太子府的下人,因为皇帝没有传召,那人就没有进这殿内来,如果说是有人和院子里的婢女们串通做了什么,思来想去,好像就只有这个人有机会了。
简直可恶!
元贵妃的心里懊恼不已,可是这个时候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而且就算那人还在,他在交给春梅东西的时候也没有被抓住手腕,谁也不敢随便开口指证,要不然到时候就成了随口攀诬,反而要惹祸上身的。
“陛下,这应该就是这奴才用来雕傀儡的工具了。”高金立说道:“她那指头上还有些很细的伤口,八成也是因为这样才留下的,方才陛下下令对安良娣动刑,这奴婢许是被吓到了,慌不择路也没能逃出去,这才走了极端的。”
“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馨嫔撇撇嘴,状似无意的脱口道。
元贵妃却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撤手,若有所思的沉吟道:“那个丫头,我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
她身边吉祥会意,马上就提点道:“娘娘忘了吗?那原来是瑾妃娘娘身边的人,专门伺候娘娘起居的,瑾妃娘娘在时,也经常带着她出门,您是见过的,所以才会眼熟。后来瑾妃娘娘大去之后,她宫里的奴婢们也就被重新分到了各宫当差,这春梅,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才进的凤鸣宫吧。”
“这就难怪了。”元贵妃露出了然的神情来。
皇帝一直冰封的眼神,突然就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当时瑾妃死的时候,宫里就有传言,说有人看到她那天是来了皇后宫里,出去的时候又是神色憔悴,再后来就出了事,说是刘皇后苛待了她才让她想不开的。并且因为瑾妃的死,殷化也和殷绍兄
也和殷绍兄弟反目,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皇帝是知道的。
梁嬷嬷见状,如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赶紧爬过去,在皇帝的脚边跪着道:“皇上,这奴婢原是瑾妃娘娘身边的旧人,您也知道,后来辰王殿下就和我们太子殿下还有皇后娘娘都闹的很僵,瑾妃娘娘的事情,虽然和我们娘娘无关,可是她身边的人护主心切,会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也无可厚非。皇上,这丫头的身上既然搜出了证据,那就请您做主彻查,一定要还我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