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兮依旧坐在那窗户前面未动,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荷花池里的风景。
这少女的容貌俏丽明艳,映着外面荷花池里的一片苍翠精致,只会叫人觉得她便是提前绽放在这三月荷塘里的一朵水莲,这整个池子里的翠色,就只为了衬她一人的美色。
宋楚琪看着她,看着她悠然闲适,又仿佛是天生而成的尊贵气质——
心间,无声的有妒火蔓延,缓慢的烧成燎原。
屋子里一直安静,只有外面的荷塘里,有风过时,能听到荷叶摇曳的轻微的响动。
“你刚跟我说的是我们宋家吗?”半晌,宋楚兮再度开口。
“你什么意思?”宋楚琪冷眼看着她,开口的时候,那语气却莫名带了很深的戒备。
“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再虚张声势了。”宋楚兮道,忽而从窗外收回了目光,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定定的望着她,“你是宋家的人吗?你算是哪门子的宋家人?区区一个受制于人的冒牌货而已,的确,你的这幅容貌得天独厚,同我大姐相像了足有八成以上,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就算给你镀了金身,你也变不成凤凰。”
宋楚琪的心里骤然一惊。
她不仅仅的震惊,更是有一瞬间恐惧的忘记了呼吸,心里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个丫头,看穿她了,她已经被识破了。
可是——
这怎么可能?
之前宋家的那些族人面前,乃至于二房宋亚儒那些人全都没有发现她的破绽,这个丫头——
难道还能独具慧眼不成?
曾经有专人教导她,将有关宋楚琪的一切的都让她背熟了,她能模仿那女人的所有动作习惯,自为人已经十天无缝了。
是的!她的身上,没有破绽。这个丫头更不肯能发现所谓的什么破绽。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事到如今,你以为你再继续说什么会有用吗?你当时谁会信你吗?我让你鸠占鹊巢这么久,看来最后反倒是养虎为患了,楚兮,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枉费从小到大我对你的那些好处,最后——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飞快的镇定心神,宋楚琪气定神闲的反诘,“趁着我不在,抢了我的姻缘不说,现在更是狼子野心,也妄图谋夺宋家的家产和实际的管家权吗?”
真要演起戏来,她倒也是蛮入戏的,最起码这些话从宋楚琪的立场来看,全都合情合理。
“你这脸皮,实在是厚的有够可以了。”宋楚兮听过,也不过一笑置之,她看着她,那表情却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字字清晰有力的重复道:“我说我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了,是你聋了还是傻子?听不懂人话吗?”
“你——”宋楚琪被她的措辞激怒,才要发作,宋楚兮已经再度笑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看穿你的?”
宋楚琪不确定这个丫头是不是真的看穿了她,还是只为了虚张声势,只是这个丫头利害难缠,她前来南塘之前就被特意的叮嘱过。
宋楚兮说的信誓旦旦,让她心里下意识的警觉和恐慌。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严密的注意着眼前宋楚兮的一举一动,妄图找出破绽。
宋楚兮神情冷淡的看着她,继续道:“的确,可以想象,在你出现之前,为了模仿我阿姐的一切行为举止,必定很是花费了一番的功夫的,而且你也做的很好,要鱼目混珠完全不成问题。可是你知道你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是什么吗?”
宋楚琪不语,只阴沉着脸,满面戒备的看着她。
“就在你第一次走进宋家大门的那一次,当着宋家宗亲和所有族人的面,高氏提议要看你身上胎记的时候——”宋楚兮道。
当时宋楚琪是自己独自走进来的,她甚至能精准的掌握住府中的建筑格局,无需任何人的指引,直接就去了正厅。
因为前期的准备充足,所以她对宋家的一切了解的十分透彻,但从这一点上来,就足以掩人耳目和瞒天过海了。
宋楚琪对自己的种种表现都很有信心,而且她肩上的那个胎记也是找到当年给宋大夫人接生的稳婆确认,然后用了特殊的药水点上去的,绝对不可能有人看出来那是假的。
更何况——
当时宋楚兮也并不在场的。
她能从那胎记上推断出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宋楚琪的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她的脸,着实弄不明白宋楚兮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你真是我阿姐,那么那时候,你就不该只为了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就迫不及待的将那胎记露出给他们辨别真伪,如果是我阿姐的话——”宋楚兮说着,便就闲闲一笑,嘲讽意味很浓的往身后软枕上一靠,“当时,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给那女人一巴掌。”
宋楚琪闻言,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宋楚兮于是站起身来,一边负手在这屋子里缓慢的踱步,一面气定神闲的继续道:“那女人算个什么东西?顶着个族长夫人的名头
夫人的名头罢了,堂堂宋家的长房嫡长女,那份狂傲的气度与生俱来,别说那胎记长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就算只是在手背上——当然了,你这种骨子里就低三下四的下贱胚子,是不可能有她那样的气势的。”
就因为她当时对待高氏等人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一点小事,这个丫头就认定了她不是宋楚琪?
宋楚琪觉得这话好笑,但是还没等笑出来,就先别宋楚兮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