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里还敢在马车上睡觉,当即一拧大腿硬生生通着自己又清醒了过来。
回到梧梨院,慧安吩咐冬儿开了书房去寻那本《世载堂诗稿》,便撂下此事。因她在鼎北王府没有吃好,便又简单的用了点膳,又因喝了点酒,脑予便有些晕乎,倒头就睡了过去。连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慧庵只觉身上疲乏的很,就吩咐了丫头们准备沐浴的热水,待泡了个澡,才彻底清醒,神清气爽地回到内窒,方嬷嬷服侍她换了件月白色的家常绸缎小袄,一件水绿色的灯笼裙,慧安便身躺在软榻上,由着三等丫头冰月给她用棉帕子绞干头发,一面听秋儿和冬儿回禀试探车夫赵大的事。
“赵大只说,当时他将咱们府的马车随意停在了成远侯府的北墙边上,可是他从角门吃了些热茶出来后,府里的马车却被挪到了东墙边。当时因为院予里停靠的各府马车极多,乱糟糟的,马车移了位置也不是大事,所以他便没在意。我瞧着赵大倒不像在说谎,他是我们侯府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府中做事,应该不会对姑娘起坏心吧”冬儿回话道。
那赵大的二女儿桂菊是榕梨院的扫洒丫头,人很机灵讨喜,活泼可爱,平日倒是和春夏秋冬几个颇熟,常常一处打闹。冬儿为赵一说话,怕一来是那赵大果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再来也是看在桂菊的面上。
方嬷嬷闻言确是蹙了眉,目光微冷地瞪向冬儿,斥责道:“胡闹!那车夫赵大管着姑娘出门的车马,岂能因私而掉以轻心?若他真对姑娘有异心,今后时不时出些个意外,弄几次惊马,纵使我们不怕,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这事岂能马虎!”
冬儿闻言,面色赧然地低了头,忙道:“嬷嬷教训的是,冬儿知错了。”
方嬷嬷见她如此这才缓和面色,心道冬儿几个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这大宅门中的仆妇,可是啥事都能做出来的,那等背主害主的奴才亦不是没有的,既是知道错了以后再敲打着点,想来还是能堪大任的。
慧安见冬儿和秋儿面色不好,忙笑着道:“算了,我看那赵大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和珂姨娘有瓜葛,你们盯紧些便是了。只是珂姨娘如今在杜尚书府怕是过的很舒心呢,她一舒心,本姑娘便难受了,你们说怎么办呢?”
这事前日大家便商议过如何行事了,此刻秋儿闻言,面色便恢复了光彩,笑着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使人去打听王大人的行程,明儿就让珂姨娘再也呆不了杜尚书府!看她这次回来咱们不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翌日,凤安府内城禀监巷。
青石砖铺的长长街巷上空元一人,白花花的太阳照在路面上反射出幽幽的光,一辆乌篷马车缓缓地行在路上,车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在巷中回荡着。
车中坐着的乃是当朝殿中侍御史王予缚王大人,他今年已有七十高龄,留着一把花白的胡须,此刻正靠在车壁上蹙着眉听着马车碾过地面发出的均匀平缓的咕噜声。日日早晚上下朝,王大人都是伴着这种节奏的马车声,对于这声音他已往再熟悉不过了。
要说马车何以日日都是一个节奏的声音,那是因为这条禀监巷每日都这般清幽无人,马车不用躲避来往车辆行人,自然日日都发出一个节奏来。
要说这条禀监巷为何会这样幽静,那是因为禀监巷中住着的都是言官谏臣。这些人专门负责替皇帝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更具有参奏百官的职责。
就如王大人,他做着殿中侍御史一职,这一生都不知参奏了多少官员,可以说大辉没有被他参奏过的官员只怕用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所谓御史门前多清净,平日里那些官员们都还尽量绕着御史们,恨不能见到他们躲的远远的,自也不会闲来无事住他们门前凑。
而御史言官们又多清高自许,严以律己,故而府中下人们说话都要比寻常人家的低。而这条禀监巷御史言官府邸相连,自然便门前清净,毫无人声了。这时间一长,不说百姓,便是猫猫狗狗竟都也不再光顿这里。
对于这安静王大人倒是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无尚光荣,因为这更说明御史们在他的带领下恪尽职守,真的为皇帝做到了监察百官言行的职责。
这几日京城因为端门事件而越发沉静,禀监巷就更是恍若没有人烟般了,可当马丰缓缓停在王府门前时,王大人却听到了一阵低低的笑语声,他难免诧异地侧耳倾听。
“可不是嘛,这事我也听说了。你说这杜尚书的大公子听说也是个翩翩美男子呢,谁知这才到任上一年府里头的小妾就耐不住寂寞让野汉子爬上了床。”
“啧啧,那野男人倒是个有福气的,主子爷的小妾,那不定长的多fēng_liú呢,也不知是个啥滋味……要是我也能尝……”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