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活着的必要。
云卿在他的注视下,脸色不禁飞上了一抹红晕,她更觉得的是恼怒,这个男子怎么可以闯进来之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她虽说是两世为人,可是新婚不久便冤屈而死,此时与陌生男子相处,难免觉得压力颇大,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又看他不言不语,皱眉赶道:“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韦凝紫住在东边的客院里!”
这一次,御凤檀总算是有了反应。
他拧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似乎不太明白的微歪着头,问道:“我去找她干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这个举动让云卿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倾,双手交错在前胸,防止他再有其他出其不意的动作,“你不找她来沈家干什么?”
御凤檀终于发现了,原来她以为自己是要找韦凝紫的,找错了房间才摸到了她这里,知道了她的想法,他开心的便要往前迈,云卿立即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她在床头摸了摸,摸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双手持住对着御凤檀,强自镇定道:“你是世子爷,要什么女人都有的,不要来找我,我只是一个商户女儿而已……”
“你把剪刀先放下来。”御凤檀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又看她拿着剪刀,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开口道。
“你站远点。”云卿皱眉,目光紧紧的盯着御凤檀。
御凤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狭眸微闪,从善如流的退后了几步,直到两人之间隔了有两米之远后,才开口道:“剪刀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要放在床头,小心伤了自己……”
“不放床头,你这种人进来了怎么办?”云卿横着他,眼底带着审视的光芒。
“难道你家经常有人进来?”御凤檀狭眸微眯,透出危险的光芒,语气微凉的问道,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来她的闺房?
经常有人进来?他当她这里是铺子吗?云卿顿时没好气了,眉眼里染了冷色,“其他人都没世子你这么闲。”
闻言御凤檀狭眸带上了笑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你别紧张,我不是来冒犯你的……”
“那你来做什么?”云卿余光往外面瞟了一眼,他们两人刚才说话的动静并不小,可青莲一点都没动静,难道是御凤檀动了什么手脚,想到这里,她越发的谨慎。
“若我是登徒子,你现在还能以这种距离和我交谈吗?”御凤檀轻笑道,两手摊开,宽大的袖摆随着他的动作如同月光流淌,泻下一地的辉华。
此时云卿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刚才的时间若是御凤檀想做什么,他早已经下手,看来他的确不是那种人,慢慢的将剪刀重新放在枕头下,云卿眼眸微凝,又恢复了往日沉稳雍容的模样,“若世子爷不是,那有什么事情你非要半夜来说呢?”
这话带上了几许讥诮,可是在御凤檀听来,却好多了,她终于不拿那种看cǎi_huā贼的眼神看着自己了,他微微一撩长袍坐到了对面的酸枝木阳雕荷叶连天椅上,薄唇微扬,道:“白日里见你似乎不太喜欢和我说话。”
何止是不喜欢和他说话,简直是避如鬼魅,能离得越远越好,云卿暗自腹诽,面色淡淡道:“其实不止白日,我夜晚也不喜欢和世子你说话。”
额……
御凤檀面色一愕,被呛得哑口无言,看着对面伶牙俐齿的少女,白日里看她说倒众多少女的时候他心里是多么的骄傲啊,此时自己被她牙尖的呛到,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外表温雅雍容,内里是还真是……
真是一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
嗯,对,伶牙俐齿,御凤檀为自己给云卿安了一个可爱的形象而微微一笑,狭眸中倒映的星光点点流转,“卿卿,可是你白日里咬了我的那口帐,还没算呢。”
卿卿?
好熟悉的称呼。
难道白日里传入到她耳边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她轻哼了声,想起在书院里的那幕,凤眸中更是一片漆黑,不客气道:“谁让世子爷要多管闲事的,你不伸手的话,咬得就不是你了!”
她倒是希望那口是咬在耿佑臣那个渣男脖子上,最好一口咬穿,直接咬死了他了事。
此话落入御凤檀的耳里,又成了另外一番意思,想起云卿和耿佑臣之间的“深情对视”,他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起来,靠在椅上的身子也微微坐直了些,狭眸中带上了一丝暗暗的冷意,说道:“耿佑臣不是好人,你莫要与他接近。”
耿佑臣不是好人。
她当然知道啊。
她用前世一生的幸福,痴痴地爱恋以及全家的被抄的血泪经验,在被乱棍打死之前,终于知道了耿佑臣不是个好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前世没有人来告诉她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