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原本的思考轨迹做出解释,顺心意才能顺利走下去,直到走到没有消毒水味道和治疗仪器声音的地方,神色才不那么阴晴不定,反观那位和三宝对视后就无声息的热络老病人,这次轮到她被人叫醒,护士从身旁责怪似的搀扶着她说您又出来乱走了,她思考许久一个简单的问题,然后像半大的孩子笑着问护士新来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或许她只是希望三宝母亲可以陪她聊天才如此热络,至于刚刚那位年轻人,管他呢,人一旦和死牵扯到关系,思维就会简单许多,没有达成愿望的人只管在努力一把,这一生最喜欢什么,就继续做下去,像是三宝母亲昏迷前的诉白,老病人估计也热切关心了一辈子身边的人,却因为太喜欢教唆而无人探望,都是为了顺心意不想离开的不踏实,不明不白的罢了。
而她思考的那个很简单的问题,则是老朽的她感知三宝在靠近,他放大的漆黑瞳孔里面闪耀着隐秘而努力的灰色火光却没有自己,仅此而已。
老人又固执的从自己的病房里跑了出来,一个个房间的串门,陪里面的大爷大娘聊家长里短,侧耳倾听,她是最好的听众,听他们健康时做的那些事,或大或小或真或假,他都能做出最好的回应和表情,最能勾引起病人们交流的**,因为他尊重每一个孤寂的病人说的话,并尊重生老病死,从不悲悲自哀,每天都有人死去,老人和早早预支到一样,比医生护士和他们的家人还要提早到,握着他们的手,病人也因她在,而眼神温顺,没有丝毫怯懦的拥向死神,这个老人让冰冷的疗养院温暖的栓在了一起,让其流淌着看不清却强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