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姐好像在生你气。”

“其实我没什么事好避忌她，只是事关当年，在没经过天烨的同意前，原本连你我都不该讲，可看着你们这样我也实在是担心，所以索性先跟你透个底……”话到这里，陆远风抿了嘴，又是暖暖一笑：“至于乐珊，我等会哄哄就好了。”

见他如此自信，云薇诺也相信大姐夫一定能搞得定她家大姐，毕竟，他们方才的浓情蜜意她可看在眼里。

只是……

“大姐夫，你说当年是什么意思？”

“昨晚上我见过天烨。”

话落，陆远风便敏感地在云薇诺眼底捕捉到一抹忧伤，于是他又直言道：“结婚的事，是他告诉我的。”

云薇诺：“……”

其实，初听大姐夫提到她们结婚的事情时，她就在猜大姐夫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竟是宋天烨自己说出来的。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如果连这种秘密都不敢分享的话，那也算不得死党了不是么？

“再给他点时间好么？其实，他比你想象中要……”

说到这里，陆远风略一斟酌，终还是选择了最有冲击性的这个词语：“痛苦”

痛苦？

说宋天烨么？

云薇诺眸光闪了又闪，渐渐的，又暗了下去，其实，能让宋天烨痛苦的事情哪有那么难猜？不过是与姐姐有关的一切罢了，这一点，她太清楚不过。

“你不用太在意，他心里对凌茉的感觉，未必是你想的那个样。”

对于凌茉这两个字，这四年来几乎等同于禁忌，在姚家不能说，在凌家不能说，在宋天烨的面前更加不能说。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用姐姐来代替，而这一次陆远风如此直接，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宋天烨那人的话太少，又或者说，他是个非常不喜欢解释的人。所以，对于姐姐的问题，很多她想知道的事情都无从过问。正好大姐夫愿意讲讲，她也不打算再矫情地说什么不想知道之类的话。

于是马上反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什么样的？”

“恨”

闻声，她苦笑着：“不爱，怎么会恨？”

陆远风浸淫官场多年，自认为口才了得，不过他家的这位小姨子倒是真不弱，话不多，但字字句句都略显迫人。

而且，她的某些观点他其实也微有认可，但，毕竟他是来当说客的，总不好就这么被她策反吧？

所以，陆远风又清了清嗓子，说：“那得分什么情况下的爱，也得分是什么情况下来的恨”

“大姐夫，你能直接点么？”

“想不想知道大少和凌茉一起出车祸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不丁听到这个，云薇诺整个人都差点弹了起来：“大姐夫……”

四年前，她们姐妹被凌时初陷害，要送给当时急着生儿子的姚家忠。

姐姐不从，凌时初便找人模仿了姐姐的笔迹，给当时还是穷小子的宋大少写了分手信。

信中大意是嫌他穷，所以要求分手，还表达了想再找一个更有钱的男人之类的想法，但因为信中的用词极尽羞辱。

姐姐知道了分手信这件事之后，便利用她做掩护，偷偷逃出去找宋天烨解释，结果，两人却大吵了一架，最后还一起出了车祸。

她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除了当事人，似乎没有人清楚。她也一直以为当年的真相也也不可能浮出水面，没想到，大姐夫居然知道……

读懂她的眼神，于是陆远风抢在她开口之前，又堵了她的嘴：“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就好。”

似是还有些狰扎，可最后云薇诺还是还握了握拳头，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想”

只有这个机会了，如果错过了大姐夫的解释，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就算很害怕真相会伤人，但她还是选择了听。

“你这样坦白我就放心了，至少，天烨没有白疼你。”

云薇诺：“……”

他哪有疼她？

不过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罢了。

见她黯然，陆远风忽觉心疼。

伸出手，家长一般覆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长发，动作很简单，但掌心也传达的温暖却让云薇诺眼圈又是莫名一红。

咬着唇，她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清灵的美目闪闪，直视着陆远风内敛深沉的眸：“大姐夫，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一幅上刑场的模样取悦了陆远风，他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发，这一次所表达的意思，是让她放松……

不过，他要说的话题毕竟沉重，所以，陆远风也拧了眉头，声调沉缓道：“小诺，你觉得凌茉是什么样的人？”

下意识地选择了用那个女人的名字，而不是你姐姐。

那是因为在陆远风的潜意识里，那样的女人，是不配拥有云薇诺这样的善良的妹妹，就算是挂上姐姐的头衔，也是对云薇诺的一种亵渎。

所以，不是姐姐，只是凌茉……

“我，没有想过这一点……”

“她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单纯，这一点，相信你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吧？”

云薇诺一惊，但没有说话……

毕竟是骨血至亲，她确实很少去深想这些问题，但那一次，当姐姐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大骂她抢走了姐姐的一切之时，她其实是很诧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