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的男人太过出色吧,至少云舒是看呆了,愣是站在原处,就这么盯着书房门口端坐的男子看着,眼睛珠子都没有移动一下。
孟玖钊和安崇朗知道云舒的身份,更何况她本身的医术更是他们所求的,哪里可能出言说什么,若是让她心情不好不给治了,他们得去撞墙,而院子里另外几个下人也不敢吭声,他们人微言轻,本身就是卑微的身份,人家是和主家一起来的大夫,虽然是个女子,可看起来身份不低。
“我很奇怪吗?”倒是坐在书房内的孟泽轩开口了,眉目温和,语调温柔,如同一汪清泉,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并不会觉得他这句话有多少讽刺或者是不好的成分在里面,如同朋友之间很普通的话语。
听到这话,云舒也回过神来,但没有露出什么尴尬和不自在的神色,反而是朝着书房门口边走边说,“第一次见到孟公子,跟我想象中的孟公子完全不同,刚才有些失态,还望公子莫怪。”
孟泽轩温和一笑,整个人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这样的一个谦谦公子,竟然这样的低调,整个京城对他竟然都不熟悉,实在是莫大的可惜,他双眸清澈平静朝着云舒道:“你的眼里,没有任何鄙夷或看不起的神色在,最多有的,只是打量,普通的打量,所以,我猜测,你是我父亲请来给我看病的大夫吧。”
这些年来,父亲为自己请来了各路的医者,可没有一个医者能够治疗好他的身体,这么多年过来了,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副病躯,除了父亲以外,还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家里这么多的下人对他也很和善,从来没有人讽刺过他,不喜欢他,就连暗地里,他也没有听到过下人们对他有什么看不起或者暗嘲他的话,这些,他都暗暗记在心底,所以,这样的身体,也从来没有让他自暴自弃,怨天尤人过。
“你很聪明。”这一点是不用她废话的,可是面对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她半天也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话和他说何时。
孟泽轩听到云舒这话,只是露出很淡的笑容,没有再言语。
这个时候孟玖钊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先是给两人做了个介绍后,才朝着云舒道:“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儿诊治病情?”
挑眉一笑,这样的称呼,恐怕是孟玖钊在提醒着儿子注意一些礼节上的问题吧,毕竟孟泽轩不怎么外出,甚至京城的人都没有几个认识他的,他更不与达官贵人接触,这是怕他疏忽了一些礼节。
“这就要看孟公子了。”云舒朝孟玖钊笑着回答道。
点了点头,孟玖钊看向儿子,“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如果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请公主给你看看?”
知道父亲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康复,这些年因为自己和母亲病,父亲付出了很多,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往家里抬过女人,就母亲一个妻子,自己一个儿子,父亲都已经这个年龄了,如果自己再出个什么意外,恐怕这辈子父亲的日子会很难过,所以,不管这一次次下来,他的心里已经越来越失望,可他还是不忍拒绝父亲的好意。
他每天在家里坐享其成,悠闲度日,这一切都是父亲劳碌赚来的,任何时候,他都希望父亲能够开心快乐,所以配合着点了点头。
旁边云舒将父子俩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性情不算是一个很快活的人,甚至一些时候她过于清冷和死板,可是孟家这个三口之家,却一次一次给了她很多感触。
“时间也不早了,公主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孟泽轩说完,双手转动轮椅从旁边一个平底没有门槛的位置出了书房。
这个时候,云舒才注意到,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普通椅子的,竟然会是一把轮椅,完全出乎了云舒的意料。
孟玖钊亲自推着孟泽轩走在前面,云舒和安崇朗走在后面,安崇朗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着前面的父子俩,低声道:“孟公子身体常年虚弱异常,就连春暖开的季节,他也很多时候都是卧病在床的,好不容易能够起身了,也只能坐轮椅,他唯一打发时间的东西,就是书房里的各种书籍,孟相知道儿子爱书,所以耗费心神,各路打探孤本书籍,皇上有些时候赏赐他东西,问他的时候,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回答,想要一些各种藏书孤本……”
“……”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云舒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王叔跟在后边,听着安崇朗和云舒说的话,眼中黯然加深。
孟泽轩的房间就在书房旁边不远的位置,算得上是清幽雅静,周围没有什么湖泊,这可能是考虑到孟泽轩虚弱的身体,周围倒是种植着各色草树木,整个院子显得极为雅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你们都在门口,就安太医和我一起进去吧。”毕竟自己是女子,单独进去始终不好,安崇朗是太医,和自己进去既能帮忙,也能避嫌,一举两得。
听到这话,孟玖钊没有反驳,只是看了一眼安崇朗,随后目送两人进入了儿子的房间。
“老爷,我们真的不进去吗?”王叔站在门口,眉头紧蹙看着关上的房门,心中有些纠结。
知道从小儿子就是王叔给带大的,这些年来更是费心费力的照顾儿子的衣食起居,比他和妻子这做父母的更在意儿子的身体状况,如今他这么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便道:“夫人的病有起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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