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儿姑娘出生秀水镇,父母尚在家境小康可是?”白蘅从未曾在紫菀儿跟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更不要提论及家事等日常了。
紫菀儿今日是偷偷摸摸出来与以往心境自是不同,且觉得这里就好比家一般,说什么秀水镇,就是缥缈峰紫云之巅也比不得幽宫内一间小小的卧房来的温暖舒适。是以她格外的留恋这里,能够呆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很是珍惜与享受。
听夫人问起自己的家乡住处,紫菀儿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过于复杂的身世来历,若是要解说清楚只怕得说上个三天三夜。与其多一个人为自己担心,怜悯自己自幼便没了双亲的呵护,倒不如描绘一个美好的蓝图多一些温馨与快乐来的更好。
默许的点了点头,灵动的眼眸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娇柔小女儿家姿态,“我爹娘视我若掌上明珠,只是我太过于顽皮才跑进这皇宫凑惹恼。难得遇见夫人这样好似出尘脱俗的仙子一般的女子,我自见了你就觉得跟我娘一样的亲近,不过夫人可比我娘漂亮多了。”由衷的说着心里话,虽然心中知道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李夫人,但是紫菀儿依然做出十分欢喜的样子。
白蘅的目光越发阴沉了许多,几日来存的希望瞬间消失不见。既是她亲口承认有双亲父母,且又说的条条有理,而自己的孩子定然不可能在这种家境中长大承认。
“点心来了,菀儿姑娘最喜欢吃奴婢做的藕粉红枣糕,赶紧尝尝。”青莺乐呵呵的端了几样点心走了进来,精致的各样高点配上碧绿的玉碟子煞是好看。
紫菀儿离着老远就已经嗅到了香气,这时候馋虫在肚子里直叫哪里还能忍得住,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就从青莺手里接过了填漆托盘。
“多谢青莺姑姑,菀儿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一句话说的青莺忍不住就笑将起来,只不过几碟子点心罢了,巴巴的让个天仙般的丫头说出这等话来,可不是让人忍俊不禁?
白蘅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即便她真不是自己的孩儿,天真无邪如此亦是让人怜爱。
“姑娘,你该回去了!”瓷月仿佛门神般突然出现在进门处,暗灰色的衣裙配上她那张从来没有第二个表情的脸,头顶上的珠花却偏偏又是几朵红艳艳外的刺眼。就是这么个人,无论紫菀儿走到哪里,她都如鬼魅般碎影随行。
点心刚到嘴边尚没来得及张口,紫菀儿瞬间没有了胃口,真想即刻让她消失在眼前啊!但是不能,这个时候出事皇上肯定会找借口惩罚自己,避嫌还来不及怎能对付他派来的奴才。
“走吧!”悻悻的起身告辞。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两只眼睛已经水雾弥漫,显见得心中有多伤心难过。嘴里说着走,步子迈的也只比三岁儿童的大点,且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欲语还休。
青莺看的心中不忍,几次想出言帮其解劝,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幽宫人从来不问是非,她不敢破这个例。原本自己与小姐就是危机重重,又怎能徒然生事。
方这时一声仿若来自天际飘渺的声音响起,白蘅手持经卷仍是淡淡的模样,然而话语中却有着让人不敢违逆的威严。
“菀儿姑娘是我的客人,既然来了我自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用了这些点心再走也不为迟。”
紫菀儿心中大喜,李夫人肯为自己说话,她可从来没有听到过夫人管过闲事呢。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便要转身回去。
“奴婢奉圣命照看姑娘,恕难从命,必须即刻离开!”瓷月说话就好像敲鼓,每一锤子都紧紧的按着鼓点走,铿锵有力的敲在别人的软肋上。
紫菀儿最怕康平帝,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厌恶与狠戾,若不是慑于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怕早除之而后快了吧。所以她必须留下来,皇上既是对自己饱含布满,那么他与爹娘之间的恩怨情仇就更需要深层次的挖掘与证实。
“我留她自有留她的道理,你不必拿皇上来压我,赶紧退出去免得污了佛堂圣地!”白蘅已经变了神色,声色俱厉的喝斥道。
瓷月哪里肯让步,仗着有皇上给自己撑腰不退反进,大踏步的走进门来两只眼睛瞪的鸡蛋般仰头回应对方。那嘴角挑衅的神情倒是难得出现在一张好似用面捏的假脸上,只是看着实在可恶至极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前捏捏这脸是真是假。
青莺闪身拦在前面,手持一枚令牌送到瓷月的脸上,“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瓷月神情一怔,没料到在这座冷宫中竟然会出现皇上的金牌令箭,顿时神色惊恐脚步也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然而只是短暂的迟疑随即爆发出蛇蝎般的笑容,“难不成圣上忘了此物反被你们捡到当作护身符,哈哈哈,你们真以为我会信,真是可笑!”
白蘅见其身形挺直,说话间隐含杀气便知这人竟然是个练家子,看来今日算是遇到了对头。正自揣摩该如何对付这么个狗奴才,不料门外又想起了一阵脚步声,康平帝领着一群太监到了门外。
自从上次当众做了明德后白蘅便不再完全拒康平帝于千里之外,今日实在巧合,敲门许久无人应答便自己走了进来。是以刚才的一幕康平帝早看了个一清二楚,并非是白蘅有意为难于人,倒是自己派出来的奴才太过莽撞无理。
“放肆,对待朕的朋友也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