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你现在马上和云蓝一起去,照着掌柜的形容,去找这个女孩,不行不行,你没有见过她,该怎么办——”
我咬着牙,急得团团转,大冷的天,却连汗都渗了出来。天啊,她可千万不要有事,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起来京师,她一路上是怎么挨过来的?我该怎么找到她?
“小姐……”
“想到了,我们找不到她,就让她来找我,要是她还在京师的话。”我兴奋地叫道。
“云蓝,你马上下去,点齐人手,在京师四个方位摆上一个高台,尽量把声势造大,造到全京师人人都知道的地步才行!就说,你们在举办一个活动,参加者年龄要在二十以下,并且一定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手艺,就说咱们打算新开一家织造堂,现在特面向京师招募好手,第一名奖励一百两,第二名五十两,第三名三十两,前三名将加入蘅芜织造堂,待遇比照其他家优厚一倍,有意者可以前来报名参赛。”
“这样能行吗?”云蓝眼睛一亮,为这个从未想过的计划激动起来,但毕竟是闻所未闻,心底还是十分的不放心。
“她刚刚当了一笔钱,生活还不是那么困窘,所以我们完全无迹可寻,要去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但是让她来找我们就不一样了。这个计划一举数得,一方面,她拥有一手极好的刺绣手艺,在缺钱的情况下她一定会来参加京师落脚,如果要落脚,有什么比找到一份事情更加方便?另一方面,就当是为我们新开张的生意做宣传了,我们当着全京师的人面吸纳了那么好的刺绣师傅,以后还怕没有客人上门?你赶紧去准备吧!”
我微微一笑,催促。
其实,生意的好坏只是计划的其中一小部分罢了,真正让我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危,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早该到而没有到、应该跟别人同行而不是一个人独行吃苦的那个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了看手腕上的青线,我的心微微颤抖,万一,要是她也解不了,我该怎么办?
夜幕终于姗姗来迟,如同一位必须要浓妆艳抹的贵妇人,不到期限的最后时间,她是绝对不愿意提前来临的。
远远地,一辆辆或华贵或朴素或气派的马车连绵不断,恢弘气派地缓缓驶进了皇城,皇城外的戒备更加森严了十分,为这个平静的夜晚划上了不平静的一笔。
今晚,皇上在天凤宫大宴纳可烈,可以说是天日规格最高的接待了——尽管皇上的这次接待到底包藏着几种祸心谁也揣摩不了。
虽说淑妃不是后宫之主,但很多事情还是由她领着太子九天的两个侧妃一起主持,因为今天的宴会使节少,而官家少女居多,所以后宫必须要出面。
不管天日的民风如何开放,或者皇上的理由如何充分,这始终是一个荒唐的决定,当着外国使节和天日重臣的面,让各家没有出嫁的闺女抛头露面,这与情与理都是非常不合适的,何况还听说,今晚不仅仅是我一个献上歌舞,其他好几家女孩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其中就包括那天被清歌气跑的那三个大家闺秀。
至此,我算是揣摩到了皇上的一点心思,敢情是指婚指得不甘不愿,非要让我出出洋相才罢休,今天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可惜我却不是项羽或刘邦。
“你怕吗?”一身雪白绢袍的清歌,直立如松,发丝束起,随风而动,翩然如仙人下凡,动人的微笑只为我绽放,笔墨难以形容其风采之万一。
“有你陪着呢。”我呢声道,扬眉。
他低低一笑,笑中又腻着一层浅淡的无奈。
“你确定父皇喜欢你的舞蹈?你真的要跳那样的舞?”
“那就看你父皇的了,如果他愿意放开手,自然就没有后面那支舞了,如果他一定要为难我,那么,我只好让他最宠爱的儿子和我一起丢人了。”
漫步至天凤宫外,已经闻到异香飘传,让人醺然欲醉。
一进门,一副无比锦绣灿烂华彩奢靡的画面顿时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不论是进步还是落后,是历史还是异时空,该有的,都不缺,奢华与靡靡,总是它的主旋律。
金樽里是皇宫里酿造的美酒,金碟银盘里,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佳肴,象牙、包金的、镶银的筷子散落在红木的矮桌上,香炉里放着珍贵的冰片,一缕缕淡烟逸出,吸入场中人的肺腑,沁人心脾,而精神却快速而不自觉地陷落在这一种温暖香甜的温柔乡里。
高大的树影浓郁厚沉,夜空下依然灿灿耀目的宫殿似乎褪去了往日的高傲,而以高贵亲切的姿态走进了人们心底。馥郁的浓香侵蚀着每一个人的感官,一种似乎来自地底的遥远的辉煌慢慢升腾,几乎要与天空中璀璨的星子连成一片。
一身明黄颜色服饰的皇上,远远地坐在设得很高的舒适的龙椅上,慢慢品着手中的美酒,俯瞰着脚底下一群生命如蚂蚁一般的臣民。我们都隔着遥远的青山,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