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珠翻了翻眼睛，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不给我倒一杯么？”

“你不是不喝么？”杜克嘴上吐着槽，手底下却老老实实地跨过楚河汉界满满地给女人倒了一杯。

“我说过么？”李允珠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微仰着小脸，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一口喝下，重重地放下杯子，只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就浮起淡淡的红晕。

“你平时喝酒都是这样么？”杜克有些惊讶地问道：“虽然度数不高，但是直接一口灌下去的女人，可是为数不多来着……”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不知是不是受到酒精的刺激，李允珠露出一抹微笑，语气也比平时和缓了许多，接着说道：“烧酒，还是第一次喝……”

杜克没有接话，而是伸手过去给对方又倒上一杯，刚想收回酒瓶为自己斟满的时候，却被李允珠夺了过去，女人侧着脑袋看着杜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完全不在乎……，在我们韩冥国，最忌讳自己给自己倒酒的……”

李允珠伸着胳膊隔着桌子为杜克倒酒，杜克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即喝下，而是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女人，无奈地说道：“我现在确信你刚才说的是实话了，你平时确实应该没怎么喝过酒，因为我还从来没见过刚刚喝了一杯就已经醉了的女人……”

“我没醉，你才醉了……”李允珠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听见杜克低声吐槽的话，摇晃着脑袋摆着小手说道：“……不信你伸出手指来，让我猜猜是几个……”

这女人真的醉了，因为清醒的人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杜克懒得再理对面的家伙，一边喝酒一边往肚子里面填着食物，李允珠却不依不饶，像个小孩子般撒着娇，非要杜克把手伸出来，身后的两个保镖似乎也听出了什么异常，扭过头来看了看主顾的形象，对视了一眼，苦着酷脸陷入一阵为难。

“好了好了，你没醉……”杜克敷衍着说道：“没醉就赶紧吃些东西，填报了肚子早点回家休息，别忘了你说过明天还要给我换角色呢……”

“我不回家……，我不想回去……”李允珠慵懒无力地趴在桌台上，费力地抬着头睁着凄迷的眼睛看着杜克柔声说道：“家里面只有爸爸一个人，他不会陪我喝酒，不会陪我聊天，只会关心手里的各种文件，还有茶室里摆放的那些瓶瓶罐罐……”

杜克仿佛被触动了心事，停下了筷子，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我记得你们父女两个关系很和睦来着……”

“是么？……”李允珠迷蒙着双眼，晃着脑袋说道：“……也许是吧，但那是以前，是我唯一的朋友被你一枪崩掉了脑袋之前……”

杜克连酒都喝不下去了，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出声问道：“你和车武元，关系很好么？”

“我们是高中同学……”李允珠似乎陷入了回忆，双手伏在桌面上，下巴顶着胳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读高中的时候，他很优秀……，我曾经偷偷暗恋过他来着……”

“后来……，毕业了，我去了米国留学，而他则留在了国内……”李允珠带着醉意倾吐着心事，语调柔弱地说道：“我还听说他交了女朋友，是个很漂亮很温顺女人气的女孩儿……，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喜欢的类型，并不是我这种太过强势的女人……”

“可是后来，他家里出了事，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了……，在我回国之前，在异国他乡，我又见到了他……”

李允珠声音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沉，尽管嘴角还微微翘起，却再也分不清是微笑还是寒心，桌台边沉默了一会儿，从沉思或沉睡中醒来的李允珠，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着嘴唇大滴的泪珠簌簌而下，颤抖着声音大声说道：“可最后，你却当着我的面杀了他……”

女人的声音很大，说出的话更让人震撼，不远处的零星客人诧异地转过头看向杜克的方向，一个个满脸的犹疑和不安……

杜克咳了咳嗓子，站起身招呼着两个保镖把自家主顾带到车上去，自己则冲着小吃摊内惊疑不定的客人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刚才只是在锻炼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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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男人间的对话

第二天，杜克再次见到的李允珠，已经恢复了平日那种清冷的表情，以至于船长在接触到对方淡淡的目光时，忍不住会怀疑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一切，究竟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

结束了让人头晕脑胀的理论课程，杜克终于摆脱了当乞丐的生涯……

天气越来越冷，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杜克心甘情愿地隔段时间换个角色，而李允珠在连续的观察之下，脸上的寒霜也渐渐消融，偶尔注视着投入各种角色当中的年轻男人，还会长时间地发愣，呆呆地陷入沉思，或秀眉轻蹙，或会心一笑。

在这样的日子里，杜克做了清洁工人，做了快递人员，做了戴着黑框眼镜透着书卷气的年轻学生，做了头发五颜六色叼烟叉腰的街头小混混……

每隔一段时间，杜克还会接到狄飞传过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