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西门之上旌旗飘扬,司马衍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之下缓缓登上女墙,两侧除了三公相伴,更有钦天监的修士奉诏前来护驾,前后一十八名修士皆穿七星道袍,配紫色披风,带羽冠,执如意、拂尘,结成阵法,将司马衍和三公护在中间,以防不测。
司马衍在城楼之上举目望去,但见下方十里之外有芦棚连片,其中修士往来,光华纷纷,好似星辰坠地,又如流火翻飞,看似夺目,其中杀机又有几人见得。远处的修士阵营里,也早有人看到了城墙上的动静,报给南离居士和沈无盐以及诸门派掌门,众人遂在南离居士和沈无盐的带领下踏空而起,与司马衍隔空相望。
“仙长此来,意欲何为?”司马衍在钦天监修士的扩音术下朗声问道。
“见过建武公,我等此来,不过是想讨个说法而已,倒是陛下的行为,让我们琢磨不透啊!”南离居士抚须回道。
“仙长此言差矣,我等往来,五百年时光,可以说是荣辱与共,怎能有什么杂念呢,想必此中有什么误会吧!”司马衍笑着说道。
“哼,那就给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误会!”南潇居士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圈,随之一声“疾”,那圆圈竟化为一面透明的镜子,里面上演出了一幕幕情景,正是那日问剑宫门口的惨案。最后黑衣人的话语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众人的耳中,城墙上的司马衍和三公皆大惊失色。
“王司徒,朕却是下令说今年是最后一年,但是也没让杀人弟子啊!”司马衍寒声说道。
“陛下,此事蹊跷啊,看那镜中的人影,面目模糊,手法诡异,穿着神秘,绝对不是我朝派出的人啊!”王导沉声回道。
“这个老臣可以作证,每年的供奉一般都是由钦天监下的修士送去的,只不过此次出行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又发生了此等事情,多半是发生了不测,如此说来,大概是有人意欲嫁祸于我们啊!”桓温回答道。
“简直是反了,竟还能有如此狂徒公然挑事,赶紧传令下去,一定要彻查此案,唉,只怕此案解开之前是跟他们说不清了。”司马衍吩咐完后,又重新让钦天监修士施展扩音术:“诸位仙长,此中必有误会,虽然吾等确实准备停止岁贡,但是却绝不敢行杀伐之事,每年岁贡,我朝皆是由钦天监修士担任,而镜中所现绝非我朝人氏,还望仙长明察啊!”
“怎么样,这次该相信我所言非虚了吧!”司马皇陵里,桓已看着那面色阴晴不定的老者笑着说道,两人面前一道巨大的冰晶上显示的正是城墙之上的情景。
“你到底是何人!”司马敦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沉声问道。
“这个重要吗?”桓已微微一笑。
“天算之术,我不知道到底你会不会,但是我很怀疑这次的事件是不是你亲手策划的!”司马敦面色不善:“一方面若是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安然拿走弑君矛,另一方面若是我不答应,到时两边相斗,你还是可以趁乱夺取,真是好算计啊!”司马敦言语未罢,一指点出,数道毫光乍现,若流萤一般穿过桓已,“哼,此等人,杀了也是杀了!”
司马敦脸上的杀气还没有散去,眼神已经变成了惊愕,眼前被灵剑刺穿的桓已竟然化为雾气,消散开去,“我说,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啊!怪不得这么多年只能在这么个死人呆的地方修炼,却还是无法飞升。”懒洋洋的声音在司马敦的背后响起,正是桓已。
“你,你怎么可能!”司马敦断然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人能躲过他的偷袭。
“行了,别这么天天钻研阴谋论了,就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好心人吗?”桓已拿起葫芦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要不这样,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修士阵营那边,我们当面谈清楚,解决之后,你在给我弑君矛,如何?”
司马敦脸上阴晴不定,想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老夫就陪你走一趟,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招,否则老夫就是拼了身死道消,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嗨呀,一把老骨头了,别天天咒自己了,活着不好吗?”桓已白衫一敛,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自饮自酌去了。
城墙之上两方各自据理力争,都在不断探视着对方的底线,争执了两个时辰后,双方约定来日再谈。
华灯初照,因为城外修士的存在,城里面也不复往日的喧嚣,百姓大多都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回到了家中,街市中更是没了人烟,虽然有官吏维护着治安,但是各种流言仍然甚嚣尘上,例如修士要将建康城碾平、朝廷要用百姓作为筹码交换太平等等,让百姓人心惶惶。
在夜幕之中,两道身影宛若飞鸿踏城而出,“老头,这护城大阵你有办法吧!”桓已笑着问道。
司马敦也不多说,手上黑光一闪,一道古朴的令牌出现在手上,“抓住我!”说着司马敦将往阵法的光罩上贴去,随后一道长方形的缺口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瞬息穿过,那缺口也马上消失无踪。
“什么人!”两人刚刚靠近就被巡逻的弟子发现。
“我等没有恶意,此来是求见南离居士和沈掌门的,还忙通报。”桓已抱拳说道。
巡逻的弟子当即有人跑往主帐通报,没一会那弟子就带着南潇居士返回,南潇居士看了来人,也是一脸好奇:“两位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这位是司马敦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