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你的实际等级之后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精神力每一等级的差距都是巨大的，等级低的幻术师几乎没有可能在对方不发觉的情况下对等级高的幻术师施加幻术。可是你的精神力却对我没有任何抵抗。后来我才想明白，”卢西恩低头看着她轻声道，“那是因为你对我从未设过防。”

男人眼中满溢的温柔让爱丽丝心中一颤，手上的大刀差点都拿不稳。竭力压抑住自心底汹涌而出的某种情绪，哑着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卢西恩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见她没躲，眼中的温柔更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月牙儿。”你的灵魂早就在你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认出了我。

哐当一声。爱丽丝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身体剧烈颤抖，眼中迅速浮出一层水光：“大，大师兄？”

卢西恩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是我。月牙儿，是我。”

爱丽丝睁大眼睛，泪珠滚滚而落，全身绷紧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这又是个一碰就碎的幻境。直到 出现再三向她确认这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这才终于抓住卢西恩的衣裳，从无声啜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记忆中被云归囚禁的恐惧，见到大师兄被诛情丹折磨时的痛苦，最后眼睁睁看着他跳入剑冢的绝望，那些只能靠封存记忆才能忍受的情感，在此刻终于全部爆发出来。除了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痛哭流泪，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方式。

卢西恩和很久以前做过的一样，一遍遍抚着她的背，一声声低喃安慰，直到她最终停止哭泣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嗝，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才告诉我，”爱丽丝靠在他怀里打着哭嗝，眼睛又红又肿模样惨极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

自从知道大师兄也在这个世界的消息，她就跟着了魔一样。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都要追上去仔细确认，生怕一不小心就和对方错过，整个人都快神经质了。

卢西恩抓住她想要揉眼睛的手，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小心地给她敷眼睛，脸上满是愧疚和心疼：“是我不好。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因，只不过那终究是你的记忆，我只是以你的视角作为旁观者而存在，本身并没有想起来。所以才会想要一段时间去思考消化。爱丽丝，我错了，我应该早就告诉你我的身份。”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应该明白那样怦然心动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打算意思意思就原谅他，哪知道一粉拳下去，卢西恩立刻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爱丽丝有些讪讪：那啥，忘记幻术师的体质有多柔弱了。连忙伸手在他背上拍拍：“你没事吧。”

卢西恩抬起涨红的脸强笑：“宝贝儿，你劲儿还挺大咳咳。”

鉴于他的样子有些凄惨，爱丽丝也不忍心继续跟他计较对她用幻术、隐瞒身份欺骗她等种种劣迹了，转而开始询问其他问题：

“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不是莱茵星球的王子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维克多拉，还是以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

卢西恩平顺呼吸，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我来这里，是想调查一些事情。你对戈洛瑞亚应该很了解吧。”

爱丽丝点头，幻境里被迫在那生活过半年，哪能不了解。

“戈洛瑞亚不同于维克多拉的战士、幻术师并重的教育模式，每年的招生主要都是针对天资卓越的精神力进化者。我如今正是戈洛瑞亚精神院的院长。从三个月前，学院中接连有七名精神力达到青五级以上的高级幻术师发生了意外陷入昏迷，经过检查，这七人陷入昏迷的原因全都一样：他们体内所有的精神力，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抽取得一干二净。”

爱丽丝的眉头紧紧皱起。精神力是幻术师的唯一力量来源，一旦被全部抽取，对于幻术师的伤害将是致命的。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到底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被抽取的精神力，又去了哪里。

卢西恩将爱丽丝环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现在戈洛瑞亚已经进入了全面戒严之中。所幸自那七名学生之后，学校内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件。但意外发生的原因却一直没能查出来。因为事情的性质太过恶劣严重，为了确定这是只针对戈洛瑞亚的单独袭击事件，还是针对整个银河联邦幻术师的阴谋，我潜伏进入维克多拉，想查探这里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例。还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

“那为什么会正好潜伏在桑黛身边？”爱丽丝抬头问。

卢西恩抿了抿嘴角，还是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自从看过她和前几个“自己”的互动后，他就一直想这么做了。“我是在飞船上碰到她的，当时她正抱着我的海报，又正好是维克多拉精神院的学生，符合我的侦查要求，所以就跟在她身后进来了。”

爱丽丝转过脸，耳朵上可疑地红了一红。倒不是放不开，毕竟更羞耻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主要是吧，咳，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