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浩元这次是料错了,姚乐菱还真没上当,可能因为她是个妇人吧,平常也喜欢嚼嚼老婆舌,所以对于这种嚼老婆舌的问题免疫了,没有上当,至少没有立即上当!
可旁边的刘正嗣却上当了,或者说他为了要保护姚乐菱,所以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但这正好上当!
其实,要想真没事儿,那就是咬紧牙关不承认,宁可屁股被打烂,也不承认,也要嘴硬到底,如果有亲信在外面这时候再给找好替罪羊,那么刘正嗣说不定就能被放出去,从司法程序上来讲,除非找到铁证,否则张浩元也拿他没办法!
然而,刘正嗣可能是脑袋上挨了那一下子,所以有些不清醒,或者说是对姚乐菱关心太甚,所以没能想得更多,再或者可能是他真没遇到过这种嚼老婆的问题……
刘正嗣道:“因为在孩子生下来前,苏锦长这个畜生不肯离开长安,那么在长安城中,哪里杀他不是杀……”
张浩元不等他说完,不等他话语有断落,不给他任何停顿一下,脑子里转个弯的时间,他立即紧追着问道:“那为什么非要用斧子劈头这种方式呢?”
“因为他就是这么杀害我的家人的!”刘正嗣眼睛赤红着道。
“那你为什么不报官?”张浩元更加紧着追问,经过是什么,理由是什么,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坐实杀人罪名!
刘正嗣虽然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张浩元,第一次接触到陷阱这么深的审问,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审问早就开始了!
“因为那是在草原上,无官可报!”刘正嗣终于彻底掉进了陷阱,他已经没有可能再爬出来了!
当回答完这句话时,刘正嗣才意识到完蛋了,自己怎么一时激动,被张浩元把话给套出来了呢!
张浩元问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再接着追问,而是说道:“给你们一点时间,两刻钟吧,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是要保谁,然后由谁认罪,毕竟是杀人案子,凶手是要抵命的!”
说完,他站起身来,出了二堂,堂内其他的官吏也都出去了,只留下了刘正嗣和姚乐菱两个人!
屏风后面的文胜男很是惊讶,她明明看到张浩元逼问出了结果,那么口供眼看着就要立即得到了,为什么突然不问了呢?
她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跟着张浩元一起出了二堂,张浩元只是去了院子里,并没有走远,她便也跟着站在院子里。
文胜男道:“你怎么不快点问呢,我看只要你一拍惊堂木,他们就得招了!”
张浩元笑道:“不可能的,我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来分析,那凶手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那么他必定会做好查到他头上的准备,而这个准备很好做的,只需要找一个肯背黑锅的人就行了,让那个替罪羊抵命就可以了,还是无法判处凶手的罪。”
凶手当然就是刘正嗣,虽然他已经“认罪”了,但他也可以反口,而如果这时候外面有人跑来背黑锅,主动要求砍脑袋,把刘正嗣给换出去,那处理起来,还是会很麻烦的!
于其如此,不如先得到刘正嗣的口供,那么就算是有替罪羊跑来要给刘正嗣抵命,也会因为口供不合,张浩元可以不受理的!
毕竟,刘正嗣是绝对不可能把杀人的具体过程,去和一个替罪羊说清楚的,那不等于是把把柄交到了替罪羊的手里么,万一替罪羊中途反悔,反成证人,那刘正嗣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文胜男道:“这世上还有愿意替别人抵命的人吗?替罪羊不都是被迫才当的么?”
“这世上有无数走投无路的人啊,为了赚点儿钱留给家人,让家人能够活下去,也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了!”张浩元说道。
二堂里,刘正嗣和姚乐菱依偎在一起,刘正嗣道:“我刚才上了当了,被那张县尉套出了话来,这可怎么办?”
姚乐菱却道:“小隔墙有耳,上一次当就够了,难道你还要再上一次么!”
刘正嗣连忙哦哦两声,他小声道:“你想得总是比我周全。”
他俩向四周看了看,见二堂之中并无旁人,但他俩当然不信二堂外面没有人藏着,说不定藏着好几个书吏,人人拿着纸笔,等着记录他俩说的话呢!
刘正嗣用手挡住嘴,把声音压到最低,对姚乐菱道:“先前是我糊涂了,外面我的手下,会替我找顶罪的人,只是这种事情没法事先去办,只是物色了人选,具体办起来,要花费些时间才行!”
“你只要不招,咱们就没事儿!”姚乐菱小声道,然后又道:“别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一会儿要是打板子,说什么也要挺住!”
刘正嗣啊地一声,急道:“你可不能挨板子啊,只是不知那个张县尉收不收钱,他不过来,咱们连给他送些贿赂的机会都没有……”
“打你会打板子,但打我,应该是用竹签子夹手指吧!”姚乐菱道,她伸出手指看了看,似乎在想着手指被夹后的模样。
刘正嗣又向四周看了看,道:“他们给咱们松了绑,也不怕咱们跑掉!”
姚乐菱嘿了声,道:“有罪才会逃,没罪逃什么,要是咱们现在逃了,那没罪也得成有罪,那个张县尉可是狡猾到了极点,处处都设陷阱,就等着你上当呢!”
这话说得刘正嗣一阵身上发寒,他可领教到张浩元的手段了,不知后续张浩元还有什么手段要使出来,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