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柯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念前世,前世自己是个失意者,今生自己是个典型的高富帅。人往往如此,以为拥有后就会满足的东西真的来临,才发现建立在假设前提上的幸福感并没有如期而至。自己以为和真心希望有时候近在咫尺,有时候却会远隔天涯。
自从穿越以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为了求生不得不架空了杨骏,从父亲手中夺取了权利,合纵连横,刻意收买人心,将朋友作为工具,绞尽脑汁,算计对手,当自己转危为安的时候,又发现如同骑上了虎背,还要继续那种争权夺利的日子。身边的许多追随者都坚定的认为自己可以平定这乱世,造福百姓,其实杨柯心里最清楚,他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只是为了感召更多人,而提出的政治理念和口号而已。杨柯深深的领悟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个种滋味,你绑架了很多人,其实自己也被很多人绑架。
张蕊不由自主轻轻的抓住杨柯的手,这一刻,这个走进自己内心深处的男子不是让自己高山仰止,而是让自己心疼得愿意代替他承担一切痛苦,但杨柯的心门仿佛关山万重,让自己走得步履艰难,想到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杨柯亦正亦邪,冰炭同炉,选择了这样的男子可能会幸福终老,但也可能万劫不复”。是啊,父亲说的话言犹在耳,一语成谶,这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真的是很折磨人。(麒麟可可独家授权起点发布“乱世太平王,最快最全最新更新,欢迎捧场”)
张蕊咬咬牙,看着杨柯,语气坚定的说道:“不管多艰难,我陪着你全身而退,就算无法回头,我也陪着你一直走下去,还是那句话,我愿意。”
杨柯内心一阵温暖,继而本能的反应又让自己警醒,他不经意的抽出手,起身走到壁挂的一幅“风雨归舟图”前,画面中远山隐于苍茫的雨色之中,近处是披蓑立于船头的晚归的艄公,廊桥之上是擎伞而立迎候的人儿。画远处大斧劈皴,山石棱角锋锐,老树如铁,劲峭雄秀。画近处烟雨迷蒙,艄公与桥上撑伞顶风而立的人儿遥相呼应,更衬着风雨的急骤、归舟的迫切。端详良久,杨柯取下了这幅图,露出了挂轴背后的几行字:“料理好这几件事,我就可以风雨归舟。”
张蕊定睛看去,墙壁上写着“科举、吏治、收藩、和边、通商”十个大字。
杨济、杨柯、张华、唐仲、唐彬、张昌、蒯钦、文鸯、裴瓒围坐在大殿之中,杨芷高居上首,兴奋得脱口而出:“这五策切中时弊,乃利国良药,假以时日必将造就一代盛世。各位议一议吧,怎么做?”
张华首先开口:“这五策施行起来都是千难万险,非持之以恒不可,但不宜齐头并进,而应该分个轻重缓急,分步推行。”
众人齐齐点头,杨芷问道:“依众位之见,应该先做哪个?再做哪个?”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显然都在苦思。这五个战略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同时启动,牵扯到利益纠葛,各种矛盾就会集中爆发,晋朝现在如同一个沉疴不起的病人,陡然下一剂猛药,未必能承受得住,所以,分步实行是众人都认为比较妥当的办法。但哪个是重中之重一时还真不好说,似乎都很重要,但似乎彼此制约,互为因果。比如收藩必然会影响和边,而和边也必然牵扯到通商,至于吏治,更是事关全局,科举触动的则是整个利益格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唐仲沉吟良久说道:“吏治似乎是诸事之首,吏治不靖,其他四策是无根之木,弄不好会引发内外交困的局面,愚以为,当以吏治开局,重点有二,一是稳定朝局,二是整肃贪腐。”
蒯钦摇摇头:“老夫子言之有理,朝局稳固、吏治清明是万事之基,但历朝历代的吏治整肃均非一日之功,动得太重会有动荡,动得太轻会虎头蛇尾,真正是水磨功夫,如烹小鲜,而藩王尾大不掉,边患频起则是肘腋之患,已经是急如星火了。”
张昌点点头:“边关不宁,匈奴今岁雪灾,虽不是燎原之势,但小股部族深入劫掠已经报来不下十几起了,藩王保存实力,均作壁上观,只将担子卸给朝廷,却是是刻不容缓了。”
“老夫愿提雄兵剿灭这几股胡匪。”文鸯久未上阵,一胝健
杨芷笑道:“老将军勿急,擅动刀兵毕竟不是好事,咱们今日就是要找找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不死人就解决问题。”
“太后言之有理,兵者危也,能不动最好不动。”蒯钦附和道。
裴瓒武将出身,哪有武将不渴望建功立业的,立刻站出来支持文鸯:“文候所言也有道理,末将以为,用小打避免大打往往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任由匈奴劫掠而坐视不理,万一成燎原之势,平定边患就更难了。”
众人七嘴八舌,各执一词,杨芷和杨济对视一眼,杨济看了看坐在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杨柯,意味深长的笑道:“柯儿,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发起之人,抛出这个烫手的山芋,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众人这才发现杨柯半晌不发一言,跟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看热闹。蒯钦与他熟不拘礼,言语也不客气:“就是,是你提出来的五策,怎么你没事了,倒让我们吵架。”
杨柯慢条斯理的环顾四周,又看了杨芷和杨济一眼:“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我说了你们可别埋怨我说话难听。”
杨济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