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虽然太过玄乎,不过却有趣得很呢。”
“姐姐还是节制些,这酒我是全照着古方酿的,和我往常送予姐姐的那些个温酿不同,这个很是烈呢。”灵素见着闻人只是一味饮酒,便起身要夺了闻人手边的酒壶。
只她的动作如何能跟得上闻人。她的手还未伸到闻人面前,那酒壶已被闻人牢牢握在手里了。
“灵素你这是做什么,姐姐想喝个酒都不得尽兴了么?”
她说着便提了酒壶,仰着头,壶嘴里的酒顺流而下,尽数落在她口中。
“这,大师,你劝劝姐姐罢,这般喝下去只怕不用多久姐姐便要醉了。”灵素朝我看了过来,可我如何能劝得住闻人。
“她和我…什么关系,凭…凭什么管我。”她闻言放下手上的酒壶,转了头望着我。扑面而来的是口中的酒香。
听着她说话已然口齿不清,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压抑,起身夺下她手中的酒壶。将酒壶放到我身侧,这才看着她,慢慢道,“是朋友。”
“哦,是朋友啊。”她突然笑出了声。“既…只是朋友,管…这么多...作甚,就不怕,不怕…毁了我声誉?”
“不过是不让你纵酒而已,你扯到哪里去了。”她此刻所言颇有些强词夺理了。
她冷笑了一声,便欺身上前要拿走我脚边的酒壶。我如何能让她再夺过去,虽则我武功不敌她,但轻身步法到底还是会的。
脚下打旋,右手捡起脚边的酒壶,一个转身退开了石桌。她却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袖袍,只她已然喝醉,脚底不稳便向我身上倒了过来。
总不能看着她摔在地上,顾不得礼防,我只得伸出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勉强撑在栏杆上。
“姐姐!”
“大师!”
“咚——”我的右手撞在栏杆上,本就拿得不稳的酒壶在栏杆上磕磕撞撞了两下便滚落在了水池之中。
“我的酒…!”闻人突地大吼起来,在我怀里也不得安份,伸出手便是要往那酒壶扑去。
“你做甚么!”我只靠一只手支撑着两个人不倒下去已是勉强,她突然的大动作我便有些力竭。环着她的左手紧了几分,说出话时不觉间语气重了几分。
“你…吼我~”她本是望着那落到水池的酒壶,这会儿低了头来看着我,眼底是一片迷茫。
“你醉了。”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柔声道。平常的闻人哪里会有这般呆愣的神情。
“我没…没醉,你!臭…臭和尚,你赔我的酒!”她靠在我怀里,伸出手对着我指指点点。
离得近,我才更加看清她此刻的消瘦。浅紫的衣裙已然有些宽大,胸前便隐隐有春光乍泄。可我在意的,却是她指着我时,长袖顺着手腕滑下后露出的几条疤痕。
那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划破后留下的痕迹。
“你的手?”我的眼神落在那几条新痕上。
她乌黑的眸子闪了闪,双手突然抵在我肩上,挣扎着站了起来。转了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石桌前。“灵素,还有….有没有酒。”
“姐姐,就这一壶了。”
“下回…下回记得…多带些,省得…被人倒光了去。”我方撑着栏杆站起来,便听到她这一句。她还想有下回?
“是,是,灵素下回定然多带些。”灵素掩了嘴吃吃笑出了声。
没了酒,闻人也就坐下了。我正要舒一口气,却见她从石桌下抱出一坛酒来。
这还没完了?
“早就知道…一壶酒,不…不够本姑娘喝的。”她抱着酒坛朝着我挤眉弄眼,那模样甚是得意。
我哭笑不得地坐下,只能朝灵素使了个眼神。
“姐姐,灵素来陪你喝。”灵素说着便要去抢闻人手中的酒坛,闻人本是把那酒坛得意地抱在空中,见得灵素伸手,立刻将酒坛藏在了身后。
“诶,要是…要是让你喝,你家的…陆…弃可,可不得闹翻天了。”她说着还对着陆弃投去一剂戏谑的眼神,“陆弃,你说,你说…是不是。”
“自然。”陆弃倒也是老实,竟然对着闻人点头称是。灵素便猛地一下打在她头顶上。
“诶哟,灵素,疼!”
“谁让你胡乱点头的。”灵素低声喝斥了陆弃一句,陆弃便轻挑着嘴角颇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
“呵呵呵。有趣,有…趣!”闻人在一旁看着乐得笑出了声,捧起酒坛就喝。
“哎!”灵素抬了手却阻闻人不得。
我亦只能眼见着她将那坛酒尽数饮下。她说得对,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呢?我又有什么立场却劝她。
不想,毁她清誉。
一刻,她只用了一刻便将那一大坛酒喝了光。
“哐啷——”酒坛滚落在地上,我的肩头,沉了几分。闻人她,正安静地靠在我的肩头。
“大师!姐姐她....”灵素瞅见闻人醉得恍惚眼底划过一丝忧虑。
“嘘。”我作了嘘声,“你们先走吧,我自会送她回去。”
我端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怕惊扰了她。
“有劳大师了。”灵素和陆弃起身向我告辞,我只轻抬了空着的左手示意。
她们出了亭,约摸十步远,灵素却突然回头看着我,她的声音悠悠传来。
“大师,姐姐她都听到了罢。”
我没有答话,缓缓起身扶起身旁的闻人。她此刻身子软得非常,一站起便歪倒在了我的身上。打横将她抱起时,却听见灵素的低叹声。
再抬起头,她已和陆弃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