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好不好,待会儿娘亲带你去行船游河。”花落雪说着便对着身旁的侍女使了眼神,让那侍女带着念凡离去了。
只念凡对着我一步三回头,口中还叫着待会要让我和她一道去。这个小家伙如今看来倒黏上我了。
“大师,落雪今日忙着准备着下元祭礼,多劳大师替我照顾念凡了。”话落,花落雪已走到我的身边,朝着我拱手拜谢。眼神却凝在我的背上。
瞧见她脸上明显的疑色,我便出声解释,“司徒施主的伤尚未痊愈,今日累着了,贫僧这才贸然背了她回来。”
我看到她面上又回复了往日的柔和,心里不知为何便松了口气。方才她瞧着我的模样,总让我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大师果然宅心仁厚。我已让下人送了一套深色僧袍到大师房中,还请大师送了清儿回房便沐浴更衣,待会同我和念凡一道去水色罢。”她脸上还是那淡淡微笑,倒让我看不出她的心思,她说着便转身离去,也不予我拒绝的机会,留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也罢,虽我不喜和花落雪同处,便当作是陪着念凡。
司徒在我的背上待得太久,虽则她身轻,我已微微有些疲惫。便加快了脚步问明了下人司徒的住处,使上了我会的不多的师兄传的轻身功夫,三两间便到了司徒的房间。
将司徒轻轻放倒在床榻上,替她理好了棉被,便要离去。转身的余光瞥见,她手上的柿子仍未落,行将踏出房门时,我还听到她嘴边噫语。
“凡生哥哥...清儿好想你。”
阿弥陀佛,我轻轻带上了门,她执念竟然已如此之深。司徒施主,贫僧渡不得你,便祈你今日能在梦中能与那人相见罢。
只一夜贪欢,明朝醒来你会否更加心疼。
不知何时,我在心里便将司徒当作了自己的妹妹一般,许是那夜月色下的泛红的眼眶,任我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也为她恍了心神。
想起方才花落雪的话,我便回了房。踏进房内,果见榻上整齐叠着一套青色僧袍。圆桌旁立起了一道屏风,隐隐见到水气萦绕而起,竟是连沐浴的水都已备好,如此,我倒更不好推脱了。
待得我沐浴换上了花落雪为我备好的青色僧袍时,系上腰带时,才觉着这僧袍看上去倒像是寻常男子着的素衣,若非样式同我那僧袍如出一辙,我甚至以为这便是寻常的服饰了。只这尺寸也未免太过贴合我的身材了,竟像是为我定制一番。
整好衣襟出了房门,却见到花落雪已等在我的门口。她手边牵着念凡,沐浴后的念凡穿着高腰襦裙,乖巧地站在花落雪身旁。
只瞧见我走出房门,她那清脆的嗓音便在空中响起。“湛一爹爹,快来,我们去游河了!有好多好吃的呢。”
我便笑着应了一声,只要念凡开心就好,谁让我与这孩子莫名投缘呢。
同花落雪打了个照面,便跟着这母女俩一道走出了庭院。出了庄门,进了沂州城时才看到家家户户门前都悬着灯笼,偶有几家门前同样立着天杆,远远便能看到有烟升起。
到了江边,便看到了十来只彩船,想来月出时彩船游河是沂州城民热衷的活动了。
跟着花落雪一路往前,才在一艘颇大的船舫前停了脚步。细细看去,那彩船船身缀着彩锦丝带,船头高挂着两个红灯笼。船阁外已站了几个怀柳山庄的家仆,手中皆端着祭品。
只船头木杆上的旌旗却嵌着一个薄字。竟不是花字?想起之前那说书人说怀柳山庄曾是薄家所有,也不知如何到了这花落雪的头上,又为何如今是花落雪当家,这船舫竟带着薄家标志。
尚不及我深思,念凡便离了花落雪的牵引,走到我身旁牵起我的手登船了。方在此刻我才发现,随同花落雪的俱是庄中家仆,不见那名剑庄一行人,也没有栖花谷众人。竟是只有我一个外人在此!
念凡带着我上了船,便跟我说着她往年最爱过这下元节,因则每此祭祀罢她便能尝到很多“福余”,念凡拉着我不停分享着她最爱吃哪种果品,我便笑着听她讲,也不插嘴打断她。
“大师,今日请大师一道,便是想着待会祭祀亡灵时,若能得大师诵经加持福祉,落雪便感激不尽。”花落雪也走到我和念凡的身边,手上轻柔地抚着念凡的头,便听到她如水娴雅的声音响起。
原来她邀我同行便是出于此,想着这也是为我添了功德,我自是不会拒绝的,便朝着她点点头。
她得了我的应允,便走开去指点那些家仆各司其职,我看着她指挥得井然有序,心中不禁赞叹她的心思玲珑万全。
片刻后,船舫开始缓缓移动。
船头已置好了祭品,一旁还放上了一把古琴,我定眼看去,竟是我醒时见到的房中的那把古琴。
花落雪将一切都打理好后,便让家仆领着念凡进了船阁中。说是船头风大,念凡还小恐着了风凉。
念凡倒是没有任何反驳便进了船阁,我倒有些疑惑,这孩子原是极其黏我的,却不知此刻怎么轻巧就离了我。
花落雪似是察觉到我面上的疑惑,朝着我温婉一笑,便听得她轻柔声音传来,“阁内都是些她爱吃的果品。”那话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眉目间是慈母的疼惜。
想起白日里我猜测她陪伴念凡的时间太少,如今看来许是因为平常庄中事纷繁杂乱,我看着她,心中暗暗佩服她,以一介女子柔躯,将这怀柳山庄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