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的主人直直地盯着这里,好一会,他阴沉着脸低叹道这卫子扬当真礼之极!他哪里来的大胜?”
在他的身后,一个年老的声音感叹道是啊。明明只是脱围而出,他倒好,大张旗鼓,耀武扬威而归,似乎打了多大的胜仗一般。陛下,已是养虎为患了。”
前一个开口的中年汉子闻言点了点头,道先皇在位时,有好几次想下手除了这姓卫的。可见他性格鲁莽,不似心有奸险之人,便作了罢。记得先帝被擒那日,还对着陛下说,卫子扬性子如狼,既有大才,也偏激任性,这种人,要么以情义结交之,要么以正道利用之。要么杀之,最不可做的事,便是枉想如对待妇人般对他。哎,可惜陛下根本不听。”
“是啊,陛下不听。现下颜面已经撕破,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我曾以为,他只有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万万没有想到,赵官人这个不要了的弃妇,到了卫子扬身边,竟有如此之能!”
一阵嗟叹中,马车主人低声吩咐了一声,当下,驭夫驱着马车,缓缓转向。
这马车走了不到二百步,却街道的对面,孤零零地停着一辆马车。此刻,那马车的主人,正神色复杂地盯着卫府大门。
那人,正是赵俊,马车在经过他时,只听得赵俊的自言自语声,“明明打的是蛇的七寸,却不料竟是被她……”他的声音太小,又说得含糊其辞,要不是马车中的两人对事情的始末十分熟悉,也法明白他的意思。
瞟了一眼赵俊,那马车缓缓驶离。
赵俊还在盯着卫府,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着。
好一会,他咬了咬牙,低声喝道进去吧。”
“是。”
驭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向卫府驶去。
不一会,马车便来到卫府大门处,跟门卫说了一声后,赵俊的马车长驱直入。
在护卫地带领下,踱着官步的赵俊,很快便来到主院,看到了站在院落中间的卫子扬和冯宛。
几乎是他一走入,两人便同时向他看来。
对上卫子扬那双微眯的血眸,赵俊的脑袋反射性的一低。转眼,他记起了如今的身份,又抬起头来。
转过双眼,他定定地看着冯宛,执手一揖,挤出一个笑容朗朗地说道听闻明日便是冯的出阁之日,陛下深为欢喜。如今,那冯府已经建成,还请收下。”
说罢,他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接过一卷文书,双手捧着递向冯宛。
冯府?
那个新帝一登基,便说要给她建起的府第?
可那府第不是陛下的空口白诺吗?
明明新帝都掩下此事,不再提了的,现在却让赵俊恭而敬之的呈上地契。这是代表新帝明面上的示好和认输吗?
微微一笑,冯宛伸出双手,大方地接过地契。然后,她温婉一笑,朝着赵俊客气地说道还请赵官人转告陛下,婚事迫在眉睫,怕是不能在新府出阁了。”
“呵呵,好说好说。”
赵俊一连打了几个哈哈,他脸上虽然笑着欢,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冯宛,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直到现在,还法,昨晚上那惊天动地的事,居然是冯宛做出来的!
了解前因后果的他,在见到那支急着赶救驾的近卫亲兵时,陡然明白了:他们又输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输在卫子扬身上,也不是输在武力和军事上,而是输在一个妇人的计谋上!
而那个妇人,还曾是他的妻室!
他清楚地记得,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喊一声吐血倒下,至今还没有起塌。
他更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时候,论是陛下还是众臣,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很奇异,似是指责,也似是嘲讥。
他,他们是在笑他,与一个妇人生活了几年,却不她有如此大才。
他们更是恼他,这么重大的计划,竟然因为他的一个弃妇,而功亏一篑。若不是他能,若不是他对她一所知,也不至于漏算了她一人!
当时,还有一个大臣口不择言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着,说他会是陈国的罪人!
他清楚地,本来便地位不稳的他,这一下在众臣中,更没有份量了——一个人,连枕边生活了多年的妻子都不了解,还谈治国平天下?
感觉到赵俊盯向的眼神,既阴郁又说不出的怅惘,冯宛微微一笑,她福了福,客气地说道赵官人乃是贵客,请上座。”
她朝着里面一指。
赵俊收回目光,微笑道请。”
说罢,他与冯宛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在经过卫子扬时,赵俊脚步微顿,他微微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