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便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向前跨出两步,极为突然的,冯宛右手一扬,“啪”地一声,给了那老妈子一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惊醒了沉思的赵俊,在他愕然转头,众婢妾瞪大双眼看过来时。冯宛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在自己的掌心拭了拭。
终于,那老妈子反应过来了,她尖声嚎道:“天杀的——”,再一次,她刚嚎出声音,冯宛左手一扬,朝着她的另一边脸,“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甩出!
老妈子的尖叫戛然而止。
月娘惊叫道:“你,你。”她含着泪,气苦地看向赵俊。
所有人都在看着冯宛,看着赵俊。
冯宛低着头,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赵俊也在场,径直缓慢地擦拭着打红了的掌心。然后,她转过身,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见她如此态度,月娘哇的哭出声来,她冲到赵俊面前,含泪叫道:“夫主,你看夫人啦,她怎么能这样?”明明她宫中的倚仗都关了禁闭,明明她的亲人刚被夫主驱逐了。她不是应该继续瑟缩着,自己不是应该趁机进上一步的吗?她怎么当着夫主的面打人,这是谁借她的胆?
月娘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赵俊,等着他的裁决。
赵俊唇动了动。
他望着冯宛缓缓离去的背影。
冯宛刚才地出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好似一直以来,宛娘都是这样的,便有过胆怯,有过失落,也总是会很快平静下来。她可是宛娘。
他依稀记得,他们刚成婚不久,宛娘在一次回门后,抱着他放声大哭。不止是那一次,似乎还有几次,她也是那般脆弱的哭着,瑟缩着。只是当时是为了什么事,他是怎么说的,他给全然忘了。
蹙着眉,赵俊在老妈子的哭嚎声,月娘的泪眼中不耐烦地说道:“惹她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这几天心情不好。”说罢,他衣袖一甩,挣脱了月娘的手,大步朝书房走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
月娘呆呆地看着赵俊的背影。难不成,宫里的冯美人又有起色了,所以夫主才给夫人面子?可是不对啊。
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
月娘收回心思,朝着一侧的弗儿使了个眼色,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一坐下,弗儿便来了。
望着战战兢兢的小婢女,月娘蹙着眉说道:“弗儿子,你看刚才是怎么回事?夫主那么对付夫人的家人,都一点情面不留了。为什么夫人打我的人,他都不呵斥一句?夫主在怕什么?”
弗儿低着头面,好一会她小心地说道:“许是在郎主眼中,夫人的家人与夫人,那是两码子事吧?”
“怎么会是两码子事?”月娘站了起来,她在房中转动起来,“对夫人的家人好,就是给夫人颜面。夫主如果看重夫人,怎么能不给她颜面呢?”
弗儿傻傻地摇着头。
看着她这样子,月娘觉得一阵气闷,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出去吧出去吧。”
“是。”
弗儿连忙躬身退出。
不一会,弗儿来到了冯宛身后。
这时冯宛安静地声音传来,“弗儿,你知道吗?我的弟妹,与我一直不和的。他们受罚,我并不伤心。”
她竟然跟弗儿说起心事来了。弗儿受宠若惊,她呆了半晌,连忙躬着身,低应道:“弗儿知道,夫人的家人,是对夫人不好。”
这个谁都看得出,那么破口大骂,出言不逊的,便是个泥人,也会心冷吧?
淡淡的烛光中,冯宛轻声嗯了一声,她慢慢站起,转身朝塌上走去。直到她细细地呼吸声传来,弗儿才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
第二天了。
站在阳光下,冯宛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放松。
望着夫人的表情,婢妾们并不奇怪,今天一大早,她们便听到了弗儿传播的话。也是,摊上那样的家人,气苦更多了伤心吧?再说夫人的弟妹不是说了吗,他们与夫人之间,并不是同母的。
和风吹来,广袖飘然,月娘看到这样的冯宛,本能的卑怯起来:这才是夫人的本色。
看到月娘走出,冯宛瞟了一眼,淡淡问道:“添置婢仆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冷漠威严,月娘咬着唇,故意拖了拖才回道:“这两天办吧。”
冯宛听出现了她声音中的敷衍。
她慢步向她走来。
缓缓走到月娘身前,冯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月娘的瑟缩中,她先是朝书房中的赵俊瞟了一眼,然后转向月娘,缓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