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忍住眼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什么时候可靠过啊！”她的声音最终还是带来些哽咽，喃喃道：“我再也没有见过你这么……和传说不符合的神明了。”

亚撒笑了笑，向前踏了一步，奥莉的眼泪终究是直直地顺着脸庞留了下来。格莱斯叹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你们都对她很好那。”

亚撒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去，准备到达一定位置就脱离马卡斯的身体。格莱斯拉住他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我是个瞎子，麻烦不要嫌弃我啊。”

什么……意思？

黑色的光芒冲向天际，就连亚撒都被那炫目的光影刺激地闭上了双眼！奥莉尖叫了一声，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格莱斯的眼睛。

慈悲的，宽容的，却悲伤至极的眼睛。

她曾经幻想过格莱斯神父该有多么好看的双眼呢？那么，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是慈悲温和的神父。

他是温柔安慰的长辈，他是狂热无比的殉道者。

“格……莱斯……”奥莉呆滞着，看着神父的灵魂。

那张俊美的面容还带着笑，他说：“亚撒，我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地对待她啊。”

就像……就像我也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一样。

温柔的黑眼睛看向了奥莉，她第一次在神父的脸上看见了悲伤。他怔怔地盯着她瞧，再次笑了起来。

“莉莉。”

他叫的是奥莉在村子里的假名，那个时候他那么多，那么多次可以把奥莉带回去，但是他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下手。

在亚撒神教里比亚撒拥有更深远声望的无上主教，心里有了一个不能说出去的人。

“莉莉是一个最好最好的姑娘，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她一定都会得到幸福。”格莱斯说，似乎想伸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脸，最后却只是转身，向前走去。

有人说过，爱是想要碰触又收回的手。

奥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个时候格莱斯狂热的，病态的，却真的带着憧憬的话。

“如果我能早些遇见你，那就太好了，奥莉。”

亚撒还想说些什么，格莱斯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我将圣城千年间的信仰，诅咒，阴暗，光明都背负在身上，将十一使徒大人的力量化为养料，获得了一天和你等同的资格。”

那个男人永远都可以阅读人心。他站在“核心”之下，熠熠闪光。

“亚撒，你不用再背着大陆的未来了，千年前你已经牺牲过一回，现在轮到千年之后的我们了。”

他冲自己侍奉过的神明深深鞠了一躬，不再留恋，那个半透明的身影消失在核心的巨大光芒里。亚撒还想说些什么，不受控制的核心突然开始疯狂地转动，似乎能听见命运齿轮吱嘎作响的声音。

“格莱斯……”奥莉低低地叫了一声。

巨力突然传来！两个——或者说三个人几乎无法抵抗就被抛出了这片虚无的空间，奥莉在昏迷之前，只想着——

如果我们能够早点相遇的话，故事的结局，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公主殿下，别跑！（大结局）

等到奥莉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齐刷刷地排着三张脸。

尤利亚的，马卡斯的，还有……

她下意识地一巴掌甩在了那个人脸上：“格，格莱斯！！！”

“格莱斯”睁着他漂亮的黑眼睛，这下连脸都彻底黑下来了：“格莱斯你个大头鬼！”他伸出手，揪住奥莉的脸蛋使劲扯：“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老子是谁？”

这么贱的反应……奥莉被扯地眼泪汪汪，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亚撒你放手……”

“不放手！胆子肥了，让你在龙域等着也不听话，让你别跟来也不听话。”亚撒像揉面团似地揉着奥莉的脸：“要是出了点事，你是想让我死也死得不安心？”

这不是没死吗……奥莉刚想这么说，突然想到那个微笑着向死亡走去的男人，心情猛地低沉了一下：“那……真正的格莱斯神父……”

“死了。”回答的是尤利亚，他握着奥莉的手，蔚蓝猫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你不会为了他难过吧，奥莉？格莱斯和亚撒神教做下的罪恶可以填满整座大陆，要论手上的鲜血，这位圣洁的大主教可能丝毫不亚于什么灭世魔头……呵。”猫咪突兀地冷笑了一声，似乎他也跟神父有些什么过节。

但是其实跟格莱斯最应该有血海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