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
“她已经醒了。”
“……”
电脑系统尚且没有探测出一点动静,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您等夫人吃早餐等了许久了。”
它讨好地说:
“伽俐雷给您捏捏肩吧,百分百copy夫人毫无意义的按摩手法。”
“……不必。”
乔伊又翻过一页书本:
“你想和我说什么?”
“伽俐雷想和您聊聊那串密码的事。”
它的力臂作出一个eji里“拜托”的动作:
“伽俐雷中心系统核心层密码是一级机密,历任所长发誓用生命来守护,但是因为您那位穿奇怪拖鞋色男人之间争风吃醋的行为就暴露了,伽俐雷想询问一下解决方式……”
“没有解决方式。”
乔伊漠然地打断它:
“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你自己解决。”
“……您真冷漠。”
伽俐雷漂浮在一边:
“伽俐雷一直觉得,只要夫人不在您身边,您和伽俐雷是就是一样的存在。”
一样的精细、精致。
以及……没有感情。
“是么?”
乔伊坐在清晨的日光里:
“对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形容。”
“对普通人类来说或许如此,但您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伽俐雷一旁冰冷的电子眼转了转:
“您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就是因为夫人不喜欢过于耀眼的东西,才这么久都无法对您动心?”
“……”
这一定是报复。
不过乔伊看上去并不在乎。他手里执着一支铅边的一个错误梵文单词。
“这句话真有意思。”
他把正确的单词写在一边:
“系统元件只有逻辑,而感情是非逻辑。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动心?”
他“心”字刚落,就听见他卧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
他的心从卧室里走出来,散乱的长发乱糟糟地用一支铅笔盘着,脚上一只穿着凉拖鞋,一只穿着棉拖鞋,嘴里还叼着半块巧克力。
乔伊、伽俐雷:“……”
他的心……模样有点过于潦草。
不过乔伊极有绅士风度,当然不会对他同居室友此刻堪称混乱的着装搭配发表任何不当意见。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醒了?”
李文森:“……”
又一个被她遗忘的画面,因为他简单的两个字,无法抑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臂下缝隙里伸过来,把她紧紧地抱住。
那是一个,充斥着山茶花清淡香气的怀抱。
手指的主人慢慢地扯开她系在肩上的丝带,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她的长裙滑落到手肘,而他搂着她的腰,在她光裸的肩膀上落下一个蝴蝶一般的吻。
然后,也是这样淡淡地问:
“醒了?”
……
李文森取下嘴里的巧克力,拉开盥洗室的门,又“砰”地关上:
“没醒,我等下还要睡一会儿,你先吃早餐吧。”
她今天早上起床方式不对。
等下一定要重新醒一次。
……
李文森走近盥洗室,发现大理石盥洗台上,牙膏再一次被挤好了。
她取下乔伊搁在精致笔架上的儿童牙刷,凝视了好一会儿,仍是打开水流,一点一点地把乔伊挤好的牙膏冲洗干净,重新在老胭脂盒里沾了一点。
她宽大的蝴蝶衣袖扫过水池。
一点水渍浸染了白色的叠纱布料,深深浅浅的痕迹,宛如眉黛。
李文森慢慢地放下牙刷。
她没有随时随地关注自己穿什么衣服的习惯,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中世纪款式的白色叠纱长睡裙。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摸过衣袖上繁复的织锦。
这条裙子,一千多根叠纱,两百多处绣花,每一根叠纱都是老裁缝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每一处绣纹都是手工定制。
当时买来极其昂贵,几乎用去她一个月的工资,但后来因为住进了乔伊的卧室,她再没穿过这样露肩膀的睡裙,就一直压在了箱底。
现在……为什么会穿在她身上?
她梦里,自己又为什么会穿着这条睡裙出现?
……昨天梦中那几个零星的画面……
到底是她大脑混乱的产物,还是真的发生过?
李文森手撑着盥洗台,伸手按住太阳穴。
她前段时间一直持续低热,已经头疼了很久,后来又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更是头疼得厉害。她昨天好像为了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