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夙枭同样低估了眼前的断臂小子,不等冲到身前,毅潇臣释放出强劲的威势直接将夙枭震退数步,与此同时,倒地的汪战也爬了起来,借此机会,一匣子的符灵弹射向夙枭,夙枭注意分散,子弹如连珠般打进他的后背,顿时,一丝丝邪气散溢产生的白气自夙枭后背喷出,这让他痛苦不已。
“噗”的一声,夙枭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但是毅潇臣已经来到身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前:“那个畜生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畜生,说我们是畜生,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畜生!”
夙枭扯着嗓子怒吼,结果用力过度,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重重咳了数声,继续道:“毅潇臣,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人样么?没有,一丁点都没有,你腰间的白骨笛是用无数少女的尸骨炼化,你体内的妖灵吞噬数不清多少人的残念,你本身就是个邪性畜生,当然,我们输了,我劝说过骖斐,虽然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但是不至于死,可他不愿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所以我们费劲一切心血,就是为了能入那些大族的眼…”
由于符灵弹的灼烧,夙枭面色越发红热,豆大的汗珠夹杂着自身的邪气不断向外流淌,毅潇臣听着他的话,即便不认同,却也无话可说,如果真以畜生而言,自己不就是一尊容纳邪气的容器么?
“动手吧,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夙枭强忍着痛苦厉声道,身后,汪战一瘸一拐走上来,直接用枪顶着他的后脑:“混账,我成全你!”
但是,枪声未响,尖叫却传来。
对于这声音,毅潇臣猛然一惊,那是母亲的声音,刚刚只顾对付骖斐,却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
当下毅潇臣也顾不得杀掉夙枭,转身向后跑去,林间,他看到身影飞快逃窜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密林中,这一刻,他的心狂跳不已,跑到藏匿母亲的树前,毅潇臣呆住了。
毅母直挺挺的靠在树根上,在她胸前,殷红的血迹是那么刺眼,看到来人,毅母苍白即将失去光泽的眼眸重新焕发出一丝光亮:“小毅…你回来了…”
声消命逝,一切化为定格,望着母亲,毅潇臣茫然了,他拼进一切就是为了将母亲带回去,让他们二老安安稳稳活下去,但是现在,母亲却去了…
身后,汪战拖着夙枭也追过来,看到这一幕,汪战也惊住了,从他的视角看去,毅潇臣呆立不动的身躯是那么可怕,即便他不是道中人,却也感受到毅潇臣心中堪比江海的痛苦。倒是夙枭看到这一幕,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毅潇臣,这就是命,任何与你有牵连的人都会死去,这就是你坠入邪道深渊的代价…”
“啊….”
沉寂许久,毅潇臣癫狂的大吼起来,这一瞬间,强如飓风般的魂力顿时扩散开,四周饱食阴气而生的树木瞬间枯死,汪战一惊,急声道:“阿毅,不要….”并且夙枭的神色中也惊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但是母亲的死去让毅潇臣将最后一丝心性本源压抑在心魂深处,妖灵自此占据主导,心台之上,妖灵奋力大吼,它终于得到身躯主导权,但是浑然间的异变让妖灵惊愕,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自心台深处飞窜出来,这竟然是毅潇臣刚刚压抑到深处的心性本源,只不过这本源已经变了。
心性本源以人形姿态冲到妖灵身前,面对丑陋无比却仿似另一个自己的的邪物,心性本源以擎天撼地的魄力将妖灵压制在手中:“顺从我,得到一切,抗拒我,同归于尽!”
欲恶面的妖灵被这一瞬间的威势压制,它虽说邪恶贪婪,但也是毅潇臣阴暗面的自我,但是现在,它不敢再狂啸放肆,因为心性本源的愤怒、凶狠早已超越了它对这具身躯主人的认知。
当邪气越发汹涌,心性本源步入混沌,妖灵低下头颅,至此,心性泯灭,在欲恶与心性共同融合的那一瞬间,一尊新的妖灵——灵炙再度融生,它既有曾经旱魃、噬魂、炎妖的邪气魂力,也有心性本源的灵清之力,加之毅潇臣身处最为诡异的尸岭,这里无尽的尸气就像食物般被灵炙疯狂吞噬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着周围树木迅速死去,夙枭怕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古邪清对立的法则为何会被这个断臂小子破坏,他想像不到,当一个充满欲恶的邪人可以共存灵清阳火之力后,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降服他。
夙枭挣脱汪战的束缚,奋力向远处跑出,只是不过数步,他便踉跄着瘫软在地,随后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凝结为魂爪冲过来,好似盘须般缠绕在夙枭身上,在魂爪的附着下,夙枭自身的邪气就像水入江海般迅速流逝,不消片刻,夙枭便被吸干邪气,化作一具枯干的老尸。
汪战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内心的恐惧已经无法比喻,即便毅潇臣背对着他,即便他直觉灵识有着超越众生的敏锐,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有一丝逃离的念头,毕竟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良久,一切重新沉寂下来,灵炙消隐于心魂内,环绕在毅潇臣四周的魂力消失不见,此时望去,周围数里内的树木已如枯柴,连带那些阴冷缥缈的云雾也消散了。
毅潇臣看着母亲,即便她胸前的殷红刺眼突兀,可母亲就像睡着了一般,蹲下身子,毅潇臣想将母亲抱起,但是独臂的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很轻柔的做到。
“汪哥,帮我一下,可以么?”
听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