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凰忍无可忍,大怒道:“岂有此理,这个‘床’怎么拆到一半儿就放着不管啦?你们想偷懒也别留下这么大一个东西让我一眼就看到吧!”
‘侍’神道:“殿下息怒,殿下有所不知,这‘床’的底座是金刚石做的,世上没有任何物质能割开它,所以只能拆到这个程度,殿下先别着急,若想把它拿出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岑凰压抑着愠怒,问:“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把屋子拆了。”
嗝~~岑凰眨了眨眼睛,看西洋镜似的看着他们:“我为了给屋子腾地方,叫你们把‘床’拆掉搬走,结果你们告诉我要拆掉屋子才能把‘床’搬走,我让你们把屋子也拆了,你们又说要拆掉寝宫才能把屋子搬走,我让你们把寝宫拆了,然后你们又说要拆掉整座银凰宫才能把寝宫搬走,是不是啊?”
‘侍’神们分析了一下,说:“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我拆了呢?”
岑凰快疯了。‘侍’神们被他的抓狂表情吓得浑身发抖,可是窗外的朋友们却快笑‘抽’。
雉妖抱着双肘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其实睡榻榻米也‘挺’好的,只要把屋里的地面垫高和榻榻米一边平,屋子不就自然变宽绰了吗?呵呵,你们这群男人好笨。”
‘侍’神们一块儿拍起了手:“娘娘高见!太好了,不用再当农民工了,不用再抡斧子了,不用再拿钻头了,不用再带防毒面罩了、不用再攀脚手架了……”
雉妖问:“相公以为如何?”
岑凰盯着雉妖两眼冒金星,一口黑血喷了出去。结果从那以后岑凰家里就多了一个双人浴缸和一个榻榻米。雉妖理所当然地赖在那儿不走了。而且每次岑凰出去玩,雉妖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相公长,相公短,久而久之,岑凰也就习惯了,不再做无力挣扎了。
岑凰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后半辈子,可是不管他相不相信,雉妖的生命都只剩下最后的几天而已。
一天早上,岑凰照旧出‘门’,雉妖却没有跟着他,他走着走着,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扶扶帽子,捋捋头发,晃晃脑袋,蹭蹭鼻涕,什么都还在,一切正常,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他忽然回过头一瞅,哇哇哇哇哇,居然什么都没有!
“突然没人跟着还有点不习惯呢,那个丑婆娘一定是睡过头了,吼吼!”他自言自语地走在路上,目光时不时瞟两眼从身边来来去去的‘女’神,心里美得很,这个是姐姐,这个是阿姨,这个是婶婶,这个是姥姥,这个是童姥……
朋友们都在老地方聚拢而来,洛巍道:“喂,你们看!”
赤歌问:“看什么?”
“岑凰今天一个人出来了。”
流‘玉’道:“真的耶!”
离炎说:“好吖!”
啬狐说:“走,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大家好奇地问岑凰:“怎么就你自己?小两口吵架啦?”
岑凰憋大红脸:“别瞎起哄了你们,谁和谁是小两口呀!”
“别看你嘴上不承认,可是你心里已经接受现实了,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去去去!对个屁!”
流‘玉’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了呀?”
岑凰想了想,觉得有些可疑:“不知道……”
离炎用袖子扇了扇风:“唉!今天没有雉妖,都不知道玩什么好!”
“是啊,没她没意思。”
“她怎么就没来呢?不会是生气了吧?”
“二殿下,你回去把她叫出来,好不?”
岑凰心里也在纳闷儿,是呀,怎么觉得这么无聊呢。妈呀,我不会是习惯有她了吧?拜托别这么搞笑好不好,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不行,还是觉得特别无聊。哎呀不管了,回去看看,也许,她在家偷着跟别人玩呢,哼!
岑凰假装很不情愿地说:“真拿你们没辙,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哎呀,算了,我回去叫她出来好了,真是的!”说着他调头往回走,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总是七上八下的。
大家远远地朝他喊:“那我们可等着你了哦——快点哟!”
“知道啦,知道啦!”岑凰头也没回,向后面挥了挥袖子,却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向朋友们匆匆告别。
当他回到家,发现‘门’还是自己走的时候半开半掩的样子,就从心底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他飞快地跑进有榻榻米的房间,看见雉妖软软地躺在地上,面‘色’如青石板一样。
他扑上来,晃晃她的手臂:“丑八怪!你怎么啦?”
雉妖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再颤了。
“你不会是死了吧!”岑凰鼻腔酸酸的,趴在她身上就要哭。
这时,雉妖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用僵麻的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岑凰很机灵,发现她的眼睑在动,嘴‘唇’也在微颤:“小龙……我好渴……”
岑凰抹掉眼泪,欣喜地说:“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雉妖慢慢睁开眼睛,一个虚弱的微笑出现在嘴角:“谢谢。”
岑凰跑到厨房,自从那次改浴缸工程失败,他一气之下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砸了,这会儿想要找一个完整的杯具实在太难,只好用一个凹形的陶瓷碎片盛了一些水。
雉妖喝了一点水,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