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珍翁姆指着石桥下的河水说:“已经没有时间争执了!你若不接受我的安排,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宝勒尔了解她的‘性’格,在这种情形下,她既然这么说了就真会这么做,宝勒尔只有接受。
仁珍翁姆说:“姐姐从下房脚‘门’走,我向相反的方向跑,把卫兵都引到我这边。”
宝勒尔点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迅速隐没在黑‘色’的月影里……
半个时辰之后,仁珍翁姆被亲兵带到了拉桑汗的面前,她穿着一身黑,‘蒙’着面纱,当日喊抓刺客的人是她,现在她却掩护刺客逃跑,的确是里通外合。可是仁珍翁姆神‘色’平静,无所畏惧。
拉桑汗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仁珍翁姆回答道:“因为我恨你!”
“恨我?”拉桑汗还在犹豫不决时,王妃次仁扎西赶到,将一个‘精’美的信封‘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
次仁扎西道:“大汗一看便知。”
当仁珍翁姆找不到这封信时就知道已落入次仁扎西之手。
拉桑汗拆开信件,一眼就认出了仓央嘉措优美的宫体书法和整齐的六言三顿体诗。其中“彼此无情的伴侣”和“半路买来的马匹”两句令拉桑汗万分气恼。再加上次仁扎西的一番曲解,这首诗成了仁珍翁姆和仓央嘉措有染的铁证。
怒不可遏的拉桑汗把信件撕得粉碎,当时就掏出枪将身怀六甲的仁珍翁姆一枪击毙。当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时,次仁扎西的心里别提有多快意。然而一直想要发动战争苦于没有正当理由的拉桑汗忽然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一枪不是打死一个‘女’人那么简单,因为仁珍翁姆的身份尊贵,她的死势必引起班/禅大师、各大寺院堪布、吉雪第巴和拉木降神人等等的不满,等于是和藏方佛教首领集团撕破了面皮。如果是仁珍翁姆放走了刺客,就应该对她严加‘逼’问,找出藏王企图谋害‘蒙’古大汗的证据才对。如今刺客逃走了,内‘奸’也死了,岂不是又让那个狡诈的藏王得以全身而退!
拉桑汗竭力隐忍懊恼之情,把府里的烂摊子丢给酷爱煽风点火的次仁扎西,当晚就回了军营。
宝勒尔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整整跑了一夜,总算跑回藏方军事控制区内,在疲累‘交’加中昏倒在道路上。当她清醒时已是三天后,是藏王的人发现了她,可对于一个任务失败还苟活于世的手下,藏王已不屑于再见到她。十几年来她被驯养成一个神枪手,本指望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次的失败使她彻底失去了藏王的心。
当她听到仁珍翁姆的死讯后,心中的痛苦犹似折手断足,但对藏王来说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目前拉桑汗所派的密探正在藏区内严密追查宝勒尔的行踪,为的是找到藏王企图刺杀拉桑汗的证据,借此发动战争。所以藏王又一次给宝勒尔改容换貌,并为她捏造了另一段身世——因无儿无‘女’而被丈夫抛弃的小寡‘妇’,达娃卓玛。
达娃卓玛现在的任务是要彻底埋葬自己的过去,扮演一个不甘寂寞的寡‘妇’,替藏王打探各方面的有用情报,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任务虽然没有致命的危险,但要想完成好,需要付出作为‘女’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