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张展瑜何曾受过这般羞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固执的不肯挪动身子,身子挺的直直的:“汐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有我在,你别想欺负她”
容瑾怒极反笑,目光直直的越过张展瑜,落在掩了半个身形的宁汐身上:“宁汐,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躲着我?”
宁汐缓缓的从张展瑜的身后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容瑾身前一米左右才停了脚步。莹白的月光下,她的俏脸隐隐有些苍白,唇角却抿的极紧,乌黑如漆墨的眼眸定定的看了过来,缓缓的张口:“容少爷,你到底要问什么?烦请你现在就问,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
顿了顿,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还有,张大哥是我师兄,不是外人。请你说话尊重客气些”
容瑾被气的七窍生烟,眼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了。双手紧握成拳,憋了半天才吐出几句:“好,很好我今天是头脑抽风了,才会送上门来让你糟践。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和你的张大哥了”
说完,便僵直着身子走了出去。在经过宁汐身边时,丝毫没有停顿犹豫,就这么直直的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比平日快了许多,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宁汐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至始至终没有回头,更没有张口喊住容瑾。
阮氏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嘴,此时重重的叹了口气:“汐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容少爷也是一番好意……”
“娘,我很累了。”宁汐垂着头,声音说不出的疲倦:“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就这么离开了。
阮氏愕然,看向张展瑜。
张展瑜定定的看着宁汐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旋即打起精神笑道:“师娘,你别担心,汐儿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还得回鼎香楼,就不多待了。”
阮氏点点头,送张展瑜出了门。
回来之后,思前想后满心疑虑,终于忍不住去敲了宁汐的房门:“汐儿,快些开门”
敲了许久,宁汐才来开了门。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泪痕却被擦的一干二净。
宁汐若无其事的挤出笑容,声音却有些沙哑:“娘,有什么事么?”
阮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这丫头,就爱逞强。有什么事都闷在心底不肯说。在娘面前还装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
说着,上前搂住宁汐,轻轻的拍着宁汐的后背。低低的哄道:“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哭出声来。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娘听,嗯?”
宁汐的身子微微一僵,可冰凉的心却抗拒不了这份温暖,眼眶里忽然湿润了一片,趴在阮氏的怀里低低的呜咽起来。哭声断断续续,身子微微颤抖,像极了受伤又无助的小兽。
阮氏的鼻子也酸酸的,温柔的抚摸着宁汐的发梢,口中无意识的哄着。
不知哭了多久,宁汐的哭声终于渐渐停了。
“好了,别哭了。告诉娘,到底出什么事了?”阮氏柔声问道:“好好的,你怎么和容少爷闹起别扭来了?”
宁汐咬着嘴唇,用袖子擦了眼泪,沙哑着应道:“娘,以后别再提他了。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之后,只觉得全身都疲累不堪。分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样决绝的话。
阮氏一惊,急急的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和容少爷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做娘的总希望女儿幸福,虽然明知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可阮氏一直隐隐抱着期望,盼着宁汐和容瑾将来能走到一起。
事实上,容瑾除了性子高傲些,实在是无可挑剔。对宁汐也好的没话说。宁汐嘴上不肯承认,分明也是喜欢容瑾的。可今晚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宁汐喉咙干涩,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他要定亲了”
什么?阮氏脸色一变:“是哪一位小姐?”
开了头之后,剩下的话倒是好说多了。宁汐深呼吸口气,将对宁有方说过的话又说给阮氏听了一遍:“……这话是公主殿下亲口对我说的。还说过些日子,皇上就会亲自下旨了。他很快就要做驸马了”
阮氏的嘴巴微张,半晌都没有说话。显然被听的一切惊到了公主、驸马……这些称谓离普通的升斗小民实在太远太远了宁汐的笑容苦涩极了:“娘,我也不瞒你。容瑾确实喜欢我,还亲口说过要娶我。我明知这事情不太可能,心里却是高兴的,一直暗暗抱了一丝希望。”
可这一丝希望,却无情的幻灭了。不管容瑾愿不愿意,不管她心里怎么难过,此事已经成了定局,不可能更改她能做的,就是尽快的忘记容瑾,忘记他们之间曾经的一切所以,她今天晚上故意气走了容瑾。以他的心高气傲,以后也不可能低头再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