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遍。
“是,全部放了。”他清晰道。
虽然还是心存犹疑,但既然是大王子的吩咐,几人不敢不从。
耶律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苏墨钰,反身走回到桌前,拿起笔,写了几行字,叫来一个卫兵,“把这上面的内容写到布告上,贴在城里。”
吩咐完毕后,耶律祁起身,负手踱到苏墨钰面前:“苏墨钰,你很厉害,怪不得大晋皇帝千方百计想要杀了你。”
苏墨钰微笑:“不是我厉害,而是大王子英明,在自己狭隘的看法面前,最终摒弃成见,选择了大义。”
“我不如你能说会道,但这里是契丹,不是大晋,你的所作所为,若有益于契丹百姓,我耶律祁便以娜仁萨满的名义发誓,永远将你奉为座上宾,但若是你有半点危害到我的国家,我的亲人的举动,我也绝不饶你。”
“我明白。”她点点头:“你理应如此。”
“三弟和玛朵都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契丹,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墨钰笑笑,没有回答他。
失望?
他大概是经历的绝望还不够多,不明白世上的事千变万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前一刻还山盟海誓的夫妻,下一刻就有可能将最锋利的刀子,刺进彼此的心脏。
失望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普通了,总是拿出来放在嘴边,着实没有必要。
不过她也懒得与他解释,说再多,都会被他当成巧言善辩,只要他活在这个世上,那么总有一日,他会尝到失望……不,是绝望的滋味。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子生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听起来有些古怪。
玛朵望着面前纸张上娟秀的簪花小楷,蹙着眉头,问:“太深奥了,我看不明白,你快告诉我,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她指着纸张上的字迹,向一旁的苏墨钰问道。
“意思就是说,生生死死离离合合,无论如何我都跟你说定了。与你的双手交相执握,伴着你一起垂垂老去。”她轻声为玛朵解释着,不知为何,心脏骤然一痛。
玛朵似懂非懂地点头:“你们汉人就是麻烦,明明可以说清楚的,非要写得那么深奥,让人看都看不懂。”
苏墨钰好笑道:“我以前也跟你想的一样,为什么不能写的简单点,让人一眼就看明白?后来,我认真一想,才明白其中道理。”
“怎么说?”玛朵好奇道。
“我打个比方,比如你要向某人倾诉衷肠,只消说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即可,如果换做让人一下子就能听明白,不带任何深奥意境的言语,你就要说,经历过沧海的人,再看其他的水,实在感受不到任何的波澜壮阔,看过巫山的云之后,便觉得别地方的云都不值得一看。”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看向玛朵已经拧成一个川子的眉头:“你觉得这样还有美感可言吗?”
玛朵用力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苏墨钰道:“人类不同于牲畜,是有感情和思想的,中原人喜欢吟诗作对,赏花游湖,这些都是修身养性的行为,有助于排解忧思,提升生活质量,说白了,就是一种生活的调味剂,没什么重要的意义。”
玛朵仍是似懂非懂:“那你喜欢吗?”
她想了想:“还行吧,我不太喜欢文绉绉的东西,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你,想跟你上/床。”
玛朵咂舌:“你怎么比我们契丹的姑娘还豪放!”
她耸肩:“这有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藏着掖着多没意思,你说对吧?”
玛朵赞同道:“说的没错!”
第299章 哪有仇恨是没有期限的
看着玛朵崇拜的眼神,苏墨钰忽然有种自己会把玛朵带坏的预感。
“我觉得中原人的诗词,很有意思,你再教我几句好不好?”玛朵似乎迷上了汉人的诗词歌赋。
苏墨钰点头:“当然可以,你想学用抒情诗、叙事诗还是哲理诗?五言的还是七言的?”
玛朵难得露出一丝腼腆来:“那个……表达爱情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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