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丫头的动作似乎僵直了片刻:“招……叔……我好痒!我好痒啊!”
招叔一步步地接近着,双手小心地举在胸口:“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丫头?”
趁着招叔让丫头停下来的片刻,烂牙帮众纷纷退到夜总会门口,汇成了一个半圆型,将丫头围在了中间。那些嘴上有唇环的人都掏出藏在身上的手枪,瞄准了丫头的头部和躯干。如果不是其他三贼奋力拦阻,恐怕没等招叔说完话,一阵集火就会降临在丫头身上。
“丫头,哪里你不舒服,招叔带你去看病,小时候都是招叔背着你去的,你还记得吗?”
“招叔……我痒!我身上痒!”
“别怕,我们去看病……”
“啊!!!”
正在招叔走到她面前时,一连串抽搐击垮了丫头尚未成熟的理智,她的黑发随着头部的抽动而甩开,染血青丝的缝隙间,瘦弱的双手呈爪状向前戳来。
不论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多么敏捷,和内力武者相比,都存在着一截难以逾越的差距。尽管招叔早有准备,但他依然被爪中劲风扫到腰际,痛得连滚十几圈才脱出了爪风的范围。见丫头这半人半鬼的疯状,其他烂牙帮的成员再也拦阻不住,第一声枪响响彻整条黑街,然后是第二声,紧接着枪声响成一片。
舞池中,庄豪忽然低喝一声,向后跳开了一步。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条浅浅血痕,正是殷茹男乘其不备,用刀片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是伤后无力,这一刀早该划破了庄豪的脉搏。
殷茹男踉跄了几步,从发黑的视线中艰难寻找到舞池出口的方向,便不管身后无数枪口,摇摇欲坠地向门外走去:“丫头……我马上来了……”
看着殷茹男随时会倒下的背影,庄豪兴不起任何反击的念头,他身后的黑衣马仔们虽然举着枪,却也难以再扣动扳机。
然而人类残忍的底线究竟在何处,永远不会有人猜到。
“就怎么走了,不看看后面几个孩子的表演吗?”庄杰满脸惋惜的神情:“太可惜了,说不定下一个孩子就能试出五行断筋爪正确的内功运行路线了。”
外面枪响和惨叫声愈加清晰,已到了无需扬声器就可以直接听到的程度。大荧幕的画面又从黑街俯拍换回了地下密室,神父正低头打量着第二个孩子:“时间23点41分,实验体2号。”
殷茹男只得转过身来,然而失血过多的她,即使连一个转身的动作都已经无法负担。殷茹男就这么软软跪坐下来,她强迫自己思考对策,却发现一个令人绝望的现实。就凭这副身体别说对抗庄杰,就是放在这边不管,或许很快也会失去意识……求饶呢?求饶有用吗?
舞台上的庄杰在笑,笑得露出了上下牙龈。看着这副笑容,殷茹男已经知道,任何的求饶都只能让他笑得更愉快罢了。
“踏吗的,这还算人吗?”吴劲隆身后传出一声咬牙痛骂,那个对孟筱翎动过歪脑筋的老司机忽然上前几步,举枪指向台上的庄杰:“姓庄的,折腾个小女孩算什么?”
“我有让你说话么?”看着失控的手下,吴劲隆冷声发话。
!”
“闭嘴!回去!”
吴劲隆挥手一掌打飞了老司机手里的枪,这条东海花龙虽然不以肉搏力量见长,这一掌却也将老司机的腕骨打出骨裂声,他手上那把5毫米改造枪应声脱手,飞到了舞池边缘。
看着吴劲隆警告意味的眼神,那人最终闷哼一声,没有作响。
“看来你比刚才要聪明了很多。”庄杰抛了抛手中小刀:“其实我很希望他开枪的,要知道,现在我也很痒。”
吴劲隆忍住厌恶的眼神,指着门外道:“你让烂牙帮的人等在外面,就是为了让他们死给我看的?”
“要不然怎么展现演员的技巧呢?小丫头演得不错吧?”
“他们现在可都是你的手下!”
“不不不,他们以为他们是我的手下。”庄杰甩着长柄伞,仿佛这个动作可以稍稍消减体内麻痒的感觉:“以后的实验还需要很多东临会的资金,我怎么可能豢养一批始终不服东临会的粗鲁之辈呢?”
原来在他的计划里,无论是这些孩子,还是那些烂牙帮成员,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么?
看了眼跌坐在地的殷茹男,吴劲隆重新审视着庄杰的可怕,这种审视最终化为了沉默。
头脑上的可怕,终究可以用绝对的武力去摧毁。可是现在的庄杰,还是以前那个自己想杀就杀得掉的小丑吗?内功这种东西……究竟能够让人强到什么程度?!
画面再次回到了街头,在内功面前,手枪的射击果然没有多少效果。丫头浑身浴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那些尸体的——用各种诡异的姿势腾跃在人群中间,每每抬手伸爪,就有一两个烂牙帮成员倒下。在她不分敌我的疯狂屠杀下,招财进宝四个人莫说靠近,反而都已经尽数倒下,其中招叔的情况最不乐观,他倒在吴劲隆的车驾边,双目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
烂牙帮的成员有的还在零星抵抗,有些则已经吓破了胆,不顾一切地逃向街口。
局势的发展,早就已经超过了吴劲隆的预判,从前无往而不利的枪法,在庄杰面前已经失去了威胁。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还有巨款的话,只怕今天连他都走不出这家夜总会。
画面中播放着丫头时不时痛苦捂头的样子,神父的警告声正在这时恰时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