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赶紧跟上了前头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
医院中人来人往,比起大清早的时候,此刻的医院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人头攒动。他们跟在嫌疑男子的身后,迅速不动声色地靠近这人,防止他发觉以后依靠人群逃脱甚至会情急之下寻找人质。
两人跟着男人穿过了走廊,正准备趁着拐角处人少的时候动手抓捕。被追踪的男人结着拐角的警示镜看到了身后两个身强力壮的人。尽管周锡兵跟林奇都身着便衣,但他依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拔腿就跑。
周锡兵见不能悄无声息完成抓捕,赶紧也抬脚就追,大声威慑对方:“警察,站住!”
那人一听“警察”两个字,跑得更快了。
林奇咒骂了一句,真是难得体检省下来几个小时的工夫,又得搭进工作里头了。
两人紧紧追着疑似吸.毒人员。眼看着快要在走廊尽头逮到这人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里面冲出来一辆抢救床,直直地拦在了双方之间。扶着输液架拉着床往icu方向跑的医生大声喊着:“让一让!”
所有人都让出了抢救通路,那个疑似吸毒男子立刻趁着这阵子动乱跑了。
艹,林奇轻声咒骂了一句,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消失在大楼门口。等他再收回眼神,落在抢救床后面跟着的家属身上时,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那个憔悴的中年女人正在哭着喊:“元元!你睁眼看看妈妈啊!”
抢救床上,周锡兵有过一面之缘的毒.驾少年刘元满脸死气,口中不断地往外面吐着白沫,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活动的抢救床被拖走了,周围人议论纷纷。刘元的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一看年纪就不大。不少人叹气表示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么没了的话,爹妈可怎么办。
林奇脸色变化不定,看了周锡兵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一起朝着icu门口跑去。冰冷的金属大门打开了,抢救床被推了进去。刘元的母亲想要跟着,被强行拦在了外头。她哭喊着:“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人还好好的。医生都说他要好了,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啊。”
周锡兵不是医生,不清楚少年刘元具体的身体情况,可他是个从业十年来的老警察了,清楚有些吸.毒的人即使住院治疗的时候,也会千方百计地从外头弄毒.品进来,好满足毒.瘾需要。刘元口吐白沫的反应,很像吸.毒过量。
icu的探视问询窗口开了,医生大声招呼刘元的家属过来拿病危通知书。周锡兵趁机问了一声刘元的情况,戴着口罩的医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强调了一句:“情况很不好,我们会尽全力抢救。”
刘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她丈夫因为容留棋牌客吸.毒,棋牌室被关了,人也抓了进去。她医院、拘留所两头跑着,她以为儿子快要好了啊!
旁边人不明所以,不少同样家人在icu里头抢救的家属蹲在她旁边安慰她,大意是小孩子命都比较硬,肯定能扛过来。
周锡兵皱了一下眉头,走到僻静处打了个电话,然后招呼林奇:“走,我们去病房看看。”
刘元所在的病区依然平静而热闹,医生护士忙个不停,病人家属也来来往往。在群体面前,个体总是显得无比渺小。起码在这里,周锡兵没有发现任何因为少年刘元生命垂危而惊惶到打乱了自己工作生活节奏的人。
周锡兵朝问诊台的护士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刘元所在的房间。因为他的病情不太稳定而且情况有点儿特殊,病区给他安排的是一间双人病房。虽说是双人间,但因为隔壁床的病人经常请假回家,实际上是单间的待遇。
护士抱怨了一句:“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查房的时候,各项体征都平稳下来了。刚才一下子就突然不行了。”
周锡兵观察着病房的环境,询问了一句护士:“之前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探望他?”
护士摇摇头,老实回答道:“不知道。你看看我们外头,走廊上都堆满了加床。又是病人又是家属,这么多人,谁留意病房里头的进进出出啊。”
周锡兵的目光落在了床脚边的垃圾桶上,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没有动手翻动,但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垃圾袋中闪烁着一点儿银白的光。里面的东西在医院极为常见,是针头。
缉.毒大队的警察来了,周锡兵简单说了一下刘元的情况,示意对方看垃圾桶中的针头。这东西,必须要有人拿给刘元用才行。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今天在我们撞上刘元去icu抢救的途中,我们还差点儿抓到了一个吸.毒的男人。他应该是在楼下厕所中偷偷吸.毒的,身上的味儿不对。我们一追,他就死命朝前头跑,刚好让刘元的抢救床给挡了一下,我们就没追上。我跟你们去做个嫌犯人脸拼图吧。不过他戴了帽子口罩,我只能大致估摸出脸型。”
周锡兵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特意提一下那个落荒而逃的疑似吸.毒男。也许是刑警刻在骨子里头的本能,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环节。这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