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贝凝嫣看她一脸的深思,知道她为难,“算了,我们先到长安,如果你脱不开身,我就先回开阳陪妍儿,等你回来。”
傅岩逍心口一热,“不行!我可是很想念妍儿呢,妍儿定是也想我想得厉害,怎么样也得和你一起回去才行。”她这话出口,就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有天大的事情也好,都要回去看她的乖女儿了。
“凝嫣,再等一段时间,我这边事情完了,我们一起回杭州好不好?”傅岩逍琢磨着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也都帮了,长孙一系应该也就在这一两年就会树倒猢狲散,到那时,武媚娘大权在握,在后听政,她也正好趁机洗脱罪名,至于是恢复傅岩逍的身份,还是就这样隐姓埋名和贝凝嫣隐居,都是小问题。
只不过,妍儿还小,而且杭州毕竟是贝凝嫣的家乡,那里又有着封悔殊织艳,还有拢春与萧忠呢,怕是贝凝嫣更愿意回杭州,那她就得费点心思让武媚娘替她洗脱罪名,再找个好借口死而复生地回去。
贝凝嫣笑意益发浓了,轻轻靠在傅岩逍怀里,颇是不舍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们会合?”
傅岩逍瞄瞄手上的公文,上面写得是让各家商号三日内备齐,叹一口气,“后天过去吧,他们也应该急得不行了。”她说着到这里,话锋一转,一副守财奴的嘴脸,“再说了,我家娘子辛苦赚的银子,怎么可以让这些官儿白白贪了去!”
她根本就是能多呆一日就多呆一日的心思,如果不是这些官儿摊派到她家娘子的商号头上,她才不管徐护卫他们有多着急呢。一见面,定是又要往长安赶的。还有五公主呢,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茬,一副牙疼的样子,要是贝凝嫣知道自己招了桃花,命运堪忧啊。
急得跳脚的徐护卫一行,见到又再露面的傅岩逍,简直就想要扑到她脚边,痛哭流涕以示欢欣了。再看傅岩逍一副春风得意容光焕发的模样,和自己灰头土脸心急如焚可谓成鲜明对比,又恨不能揍她一顿来解气!
等到傅岩逍笑眯眯地让他到官府里去训斥一下那群胆敢乱摊派的官儿,顺便透个口风,就说肖家商号是他们罩的,日后要多加关照,不许为难。他终于琢磨出不对来,想了半天,联想到那日救傅岩逍的人身手好得出奇——他早就知道原来傅岩逍身边有个身手极好的护卫,不由好奇猜测,“夏墨,你寻着人了?”
傅岩逍摆摆手,“哪里哪里,哪里是我寻着人了。”
徐护卫心里悲愤地想,不是找到人了,干嘛这么春风得意容光焕发啊,欠抽了你。
他的心思才转过去,傅岩逍就笑得灿烂地道,“是她找到我了才对。”然后她兴致勃勃地讲了一遍她家夫人是如何的英明神武,打探到她去了草原,就来凉州等着,仇岩自入了四月,就经常会在附近走动打探消息,才能够恰在那时现身相救。
徐护卫既是替她高兴庆幸,又是气她自己小日子过得舒心,却不知道派人来报个平安,恨不能一拳打过去。忍了半天才忍住,不住提醒自己这个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看这个人得意忘形的样子颇是不爽,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五公主那边也担心得紧呢,何兄弟你还是快点去处理一下才好。大哥我这就去官府替你办事去!”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傅岩逍果然垮下了脸,哀怨地看着徐护卫,默默地用眼神控诉,“徐大哥,你不厚道啊!”
徐护卫哈哈两声,脚下抹油就溜之大吉。走在凉州终于透出丝许春意的街道上,想起方才傅岩逍吃憋的表情,心情好得不由得嘴角上翘。真好,终于不用再看傅岩逍那副苦瓜脸了,似乎,很久之前,记忆中总是表情丰富又带着些许无赖的傅岩逍,就只会整天皱眉板脸,活像是人人欠她几百万银钱没还一样。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好奇,听说傅岩逍的夫人可是杭州第一美人儿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降得住那个飞扬跳脱的傅岩逍。不过,听傅岩逍的口气,倒是要和他们一道回长安的了,路程漫漫,自然能有见到的机会,而且啊,老成持重的徐护卫一想到,到时这位手段厉害素有美名的夫人,碰到五公主时会有怎么样精彩的戏码,就禁不住吹起口哨来。又有美人看,又有好戏看,人生多美好啊。
这边傅岩逍硬着头皮去见五公主。一到五公主落脚的地方,就看到跟在五公主身边的用看救星的眼神膜拜她,一副“终于得救了”的表情。看得她心里发毛。
五公主殿下一听说“何夏墨”求见,喜得腾地一下站起,连蹦带跳地奔出来,看到果真“何夏墨”等在外面,高兴得直奔过来,扑入她怀里,“夏墨哥哥,夏墨哥哥你没事了,你没事就好了!”
傅岩逍本身伤就没好,被她扑过来,搂住又哭又笑的。不由得牵牵嘴角,“五公主,五公主,放手,放手!”
“不放,不放!”五公主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废话,反正就是不愿意让她亲近就对了,“夏墨哥哥你都不知道,你不见了,小五有多担心!”
傅岩逍的脸皱成一团,她肩上的伤还没好呢,五公主这样又抱又拍又打的,要是伤口裂开了,回去给凝嫣看见,定是会收拾她的。“五公主,五公主,我肩上有伤呢,唔,好痛!”
五公主听她喊痛,赶紧放手,紧张地问,“伤在哪里?我这里有上好的刀伤药,进去我让她们找出来替你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