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光团在司徒曦晨的额头上方忽然凝实出一种接近液态的物质，然后一滴滴的落在他的眉心，而接触到他额头的液滴却像是下在火焰中的冰雪般消融不见。

“嗯？这是？”

苏妲己皱皱眉，他好像在司徒曦晨的眼睛了发现了什么，便伸出手，轻轻的印在他的额头上，再轻轻一拉……

“桀——”

一条蚯蚓般大小的东西被拉出来，通体幽蓝色，看起来本来应该是很有气势的小东西，可是在她的手里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当初可是在你身上吃过大亏啊。”

她笑笑，然后手一用力，好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把他清理干净。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苏妲己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开始渐渐减少了，本来细嫩白皙的皮肤也变得褶皱不堪，姣好的容颜此时却生生变成了一副老太婆的样子，而在下面一直承受这这一切的司徒曦晨，在这个时候却还没有醒过来。

“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会心的笑了，在她眼里，只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眼前人就好。

“完事了？”

影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中难免有些兔死狐悲般的伤感。

“完事了。”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那种刮花玻璃一样的声音实在是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绝美的狐族先祖。

“对不住。”

苏妲己轻轻地把司徒曦晨放下，然后再次用自己的手指点在他的额上。

“委屈你了，他大概几分钟之内就能清醒过来，不过……”

她苦笑道：

“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我实在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哪怕他不认识我，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要保证我最美的状态，你能把我丢在那片岩浆里么？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如一个神侍，就算是那样的小火也足以将我的身体燃烧殆尽。”

“你可要想好了。”

影的声音中有些怪异的成分在里面，他不相信凭这个女人的本事才不过是神力尽失就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按理来说“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才对啊。

“现在的你只是虚弱而已，只要保有一丝灵魂在以后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可是要是你连最后的容器都没有了的话，那可真是什么都完了，他没给你留下什么保命的东西？”

“是啊，不过是他提醒我不要接手这件事的，我要是听了他的话，也就不至于落到这幅田地了，说起来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笑笑，不过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失落和后悔的意思。

“真不懂你们上一纪的众神都是怎么想的，神界的事，是你们可以插手的么？”

影也叹叹气，可是转而却又是深深地寞落，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人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因为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没办法，唯一的妹妹被糟蹋成那个样子，说真的当初的她也算是阿晨身边的杰出人物，可惜选错了路。”

苏妲己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身体好像已经挺不到那个时候了。

“把我丢下去吧，我想在最后的时候都能给他留下一个美美哒印象。”

她紧紧地握紧双拳，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溜出去，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越变越模糊，她的身体好像用沙子堆砌出来的堡垒一样，水分一干，全身上下便开始支离破碎，而手指这样被外表覆盖比较小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影调动起神力，把她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抬起来，然后缓缓的向岩浆的深处移动着，而她则在最后的时刻轻轻的抚摸着司徒曦晨的脸颊，然后又把手搭在他的右眼上。

“真像！你……和他。”

“这只眼睛真漂亮。”

她的话仿佛睡梦中的呓语，脸上也露出欣慰的表情。

“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妲己昂起头，把最后的一滴泪留在司徒曦晨的身边：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必再与那些没所谓的家伙纷争下去，那么我就会带你到只属于我们的净土去寻找不需要神力的世界’，这句话是你说的，可惜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在小妖域一开始相遇的你我了，这样的梦，也再没有办法实现，再见了——”

“我的达令！”

“熊！”

赤炎吞噬了这个已经油尽灯枯的身躯，而她最后的那滴泪，却像是钻石一样，哪怕是落在火里，也消磨不掉其上的光彩。

那滴泪，化作她此生最后的力量，然后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托起司徒曦晨，把他送回地面，而在这个时候，一滴同样的泪，出现在他的眼角……

司徒曦晨感觉到外界温度上的差异，正奇怪“为什么忽然变得凉快了许多”，便马上睁开眼睛。

“这是……”

他惊奇的睁大双眼，这里……好像是妖血池的外面了吧？

“我……出来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苏妲己，什么自己创造的世界，其实都是假的吗？

“诶？”

司徒曦晨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竟是有一滴泪挂在脸上，这让他很是诧异。

“我……哭过了？”

他翻身而起，可是没想到身上却忽然发出一阵铿锵之声，再一回过神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还处在龙化的状态上，而且还感觉后背有些别扭，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只赤条条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