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硬撑,只能提前交了答卷,拎了考篮出了贡院。
钟太守每日里都派了人在贡院外守着,就怕中途万一向南被抬了出来没人接应,此时向南提前出来了也有太守府的下人又是捧茶又是打扇的一路伺候着向南上了轿子。
那接人的二管家见向南面色不对,也是明白怕是有什么不妥,等向南上了轿子连忙招呼轿夫赶紧走,一路往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直接开了半扇大门,直接让轿夫将轿子抬到了偏院客房那边。
这会儿可不敢用马车,一来马车颠簸,二来贡院那边现如今已是人山人海,马车轻易靠近不得。
阿泽正跟着钟太守在书房里认认真真的练大字,听闻管家来报说是向公子回来了,阿泽拔腿想要跑,可跑了两步又想到这两日钟爷爷的教导,及时稳住了脚,只奶声奶气的问,“管家爷爷,我爹是站着回来的还是躺着回来的?”
这话逗乐了大管家,只躬身恭恭敬敬的柔声回道,“回向小公子的话,向公子是坐着回来的。”
阿泽有些懵,不知道这坐着回来是好还是坏,昨日阿泽就跟钟伯伯一起去贡院外看了看,钟伯伯说他爹爹肯定是站着出来的,所以叫他别担心。
阿泽见着有人躺着从里面出来,再跟钟爷爷说的话一番交叉对比,就觉得站着出来就是好,躺着出来就是不好,因此今日才有这么一番询问。
钟太守见自家大管家一本正经的逗弄小孩儿,抚着胡须忍俊不禁,只弯腰将阿泽抱了起来,“坐着回来的意思就是你爹爹身体没问题,但是有些不舒服,所以现在咱们去看看你爹情况怎么样吧。”
阿泽双手趴在钟太守肩膀上点了点头,“我爹爹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在围着院子跑圈,我娘说这样身体就会很健壮,不怕呆在小房间里写字。”
那日钟太守知晓了向南跟阿泽私底下的相处模式之后感触良多,不过还是看出来了,向南这小子跟他师傅很是相似,对于世俗规矩都有种不通或者说不管的任性劲儿。
阿泽这孩子还小,现在向南一路科考入仕,阿泽未来接触到的人更多的也将是同等阶层的同龄人,规矩之类的自然不能随着向南如此折腾。
要指望陈燕午那老顽童来提点指正,钟太守却是一点不指望的。
钟太守对向南父子两观感不错,因此也不介意教一教阿泽,不打磨这孩子的天性,可该懂的世俗规矩却不能罔顾。
有时候人为了去改变规矩,首先要做的却是顺从规矩,不要以己身逆溪流,应该做到借力打力,保全自己的同时再去缓慢的有效的改变规矩。
阿泽也颇为聪慧,不过是借着向南的名头提点了两回,阿泽为了“保全阿南身为男人的面子”,将那些规矩条款都记在心里。
现在看来也做得很好,至少阿泽是真的在努力去做到,而不像一般孩童那般答应时爽快,该做时却全然抛之脑后。
钟太守自己其实并不是多有耐心那种,若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一而再再而三教导无果,钟太守也不耐烦再去管,只放任对方随意成长。
因着阿泽比之一般孩童的不同,钟太守却是动了些别的心思。
不可否认这个心思里夹杂了很多别的思量,比如说阿泽的父亲向南未来定然会被当今圣上重用,比如说陈燕午在圣上面前的重量,又比如说阿泽尚且年幼时若是跟自家两个儿子结交出些许感情,以后又会如何受益。
可这一切考量的前提,却是钟太守确实喜欢阿泽这孩子,若不然就钟太守那隐藏在骨子里的高傲劲,如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钟太守心中打算暂且不提,阿泽乖乖被钟太守抱着一路往偏院而去,那边向南下了轿子就被赵悦一脸担心的扶着进了房里。
这边二管家已经是请了太守府里的大夫,又火速让人送了热水过来,让向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之后一出来,就有大夫把脉开药调理。
向南确实没什么大碍,大夫只开了普通的解暑药便没事了,钟太守抱着阿泽一路过来,大夫已经去偏院小厨房那边叮嘱煎药的丫鬟去了。
向南靠着八仙桌坐着,耳朵贴在赵悦肚子上,赵悦任由自家男人抱着自己的腰,一边亲自给向南擦头发。
这好歹也是小两口的起居室,钟太守自然不好莽撞的直接进屋,只弯腰将阿泽放下来推了推他的小屁股让他先进去,自己带着管家跟在后面慢了半晌听见里面传来阿泽跟向南他们的说话声了,这才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向南三日不见阿泽,一时见了也很是高兴,一个垫脚一个弯腰,一大一小就跟往日一般额头抵着额头的斗牛,大眼对着小眼的笑,“阿泽有没有想爹啊?”
“有,那爹爹有没有想阿泽?”
向南自然是说想得很,然后伸手就将阿泽抱到了腿上坐着,阿泽也双手紧紧抱着向南的腰。
两只手太短抱不到一圈,就手指揪着向南宽松外衫的布料不撒手。
赵悦笑看两父子亲热,感觉向南头发擦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身将巾帕搭到放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