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故意提起,别人也都一副看不起这人消息太落后的样子翻个白眼,“现在谁不知道这事儿是那蛇祖宗故意想要害那秀才妹妹啊。”
“说来也是,虽说那秀才妹妹年纪是不算小了,可一来自己长得俊俏,二来哥哥是秀才,且还跟咱们县令大人交情好得很,哪里可能就想男人想得去勾搭个乡下种地的糙汉子?”
因着蛇祖宗的传说,那赵德茂上县城来买卖东西的时候可有认识的人指点,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当初那谣言里的乡下汉子竟然是个长得粗莽五官只能算端正的普通男子。
此时再将此人跟阿茶放在一起一对比,那可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搭调,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说起来谁都觉得向秀才家的妹子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汉子。
向刘氏不知道这后面是自家儿媳以及狗二搞出来的,便是阿茶也是不晓得的,向刘氏去阿茶房间里分享这最新八卦,两人还都觉得一定是老天爷显灵,专收拾这等遭嘴孽的恶人,心里自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事儿一过,向刘氏顿时又活跃起来了,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事儿,大家都觉得向家秀才是有气运的人,以后说不得就要大富大贵呢。
于是不用向刘氏再去打听,那上门求亲的媒人却是要踏破了门槛,把向刘氏乐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就对着自家夫君的牌位念叨,这家青年长得如何白俊,那家少年又如何孝顺的,真真是挑花了眼。
可不待向刘氏多高兴两日,这天狗二穿了一身板正的崭新湛蓝衣裳,打扮得人五人六的,一脸难受犹豫的上了门,面色憔悴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到了向家也不吭声,向刘氏顿时心里一个咯噔,“狗二,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狗二转眼看了向刘氏身边的阿茶,然后毫不犹豫噗通一声就朝向刘氏跪了下去,“婶娘,我对不起你,我、我其实心悦阿茶许久了,自知配不上阿茶,我也不敢说出这事,可看着阿茶妹妹就要嫁给别的男子,我这心里跟有刀在割一样,我实在是难受啊。”
说得情真意切,说到最后都带着哽咽,一抬头眼眶都红了。
向刘氏没料想还有这一番原委,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阿茶一眼,却没想阿茶也是红了眼眶,见她看过来,似是羞愧的别开脸抬袖匆忙擦了擦眼角。
向刘氏如何还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年轻竟是两情相悦,奈何自知门不当户不对,竟是自己咽下满腔苦涩不敢吐露分毫情意。
向刘氏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想小时候两人一起玩耍时的天真笑颜,想长大后一个在村里一个在县城里久不相见,想再重聚之后每次见面都故作淡然,哪怕不小心对视一眼也慌忙别开就怕被人发现……
向刘氏再也没想到自己想要好好补偿的闺女竟然也有这般苦涩愁闷的少女心事,想着也不知多少次女儿独自在内心里挣扎劝告自己放弃心中的这份情意。
这段时间她每每高兴的说起哪家才俊时阿茶面前带着浅笑内心也不知如何悲痛,向刘氏顿时悲从中来,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个好娘亲,竟然连女儿有了心上人都不晓得。
想想夫君在世时对两个儿女多么宠爱啊,可到了她这里却一直偏心儿子而忽略了阿茶,总是叫阿茶受委屈。
向刘氏眼里的泪花子顿时就冒了出来,转身就抱着阿茶哀哀切切的唤了一声“我的儿啊!”
“娘是万万没想到你心里竟是欢喜狗二!”
阿茶跟狗二都没料到向刘氏听了这事儿居然哭得这般伤心,阿茶心中一慌,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娘,您别难过了,阿茶自是不喜欢狗二哥哥的,娘喜欢哪家的才俊阿茶就嫁谁。”
狗二一听顿时急了,可看向刘氏哭得这般悲痛,再看阿茶别开视线再不肯看他一眼,狗二也是悲从中来。
想到自己惦记了这么多年的阿茶真要嫁给别人,先前还有七分演戏的眼泪花子现在确实十成十的真了,捏紧了拳头额头抵着地面咬牙默默淌泪,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果然还是来得太唐突了,阿茶既然这般说,那就是真的要决定舍弃他了。
阿茶看着柔柔弱弱安静温和,可狗二如何不知道,阿茶内心坚毅,一旦下定决心,便是他一头撞死在这里阿茶怕也只会忍着内心的悲痛顺从向刘氏继续嫁人。
向刘氏哭了一回,稍稍平静了心神,见阿茶为了她竟然毫不犹豫的舍弃了狗二,不得不承认,向刘氏此时此刻心里还是稍感安慰的,她家的闺女果然是最在乎她的。
再扭头看跪着的狗二,竟然哭得地上都淌了不少泪水了,狗二小时候被村里人那般对待都没哭过,现在为了阿茶,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难过,向刘氏也确定了狗二对阿茶的真心。
想着两人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且狗二现在要家资有家资,又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以后定然能给阿茶一个好生活。
向刘氏想完这些,抬手直接用手背擦了眼泪,一手拉了阿茶,一手又拉了狗二站起来,将两人的手叠放到一处,“傻孩子,你们俩既然是彼此欢喜的,娘又不是那攀附权贵的人,阿茶,娘知道以前让你受了许多委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