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给你溜啦,狡猾的家伙!”陈小菲懊恼地说。收回钓鞭、检查鱼饵,但见鱼钩上的半截蚯蚓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尖利的钩儿露出了一大截。
“杨达哥,你过来帮我上鱼饵吧。”她不想碰那滑腻恶心的蚯蚓。
“嘘!”杨达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眼睛盯着正在打闪儿的浮标,“好咧,来吧!”说罢又是往上一带钓鞭,接着一甩,又一条肥大的黑灰色罗非鱼便在半空中挣扎了,而由此带出的水花在鱼的下面、在秋日的阳光里撒着闪闪的欢儿。
“来,小菲!”他把鱼伸到陈小菲面前不无得意地说:“摘鱼吧。”
“好!”陈小菲放下手中的鱼杆,在空中抓了几下才抓到还在猛烈抖动的鱼,她扒开鱼嘴,发现鱼钩整个儿穿过了鱼嘴的上唇,在靠近鱼眼的地方露出尖而带倒钩的鱼钩。她尽量小心地不扩大鱼的伤口摘下鱼钩的动作就像一位尽责的护土在替病人处理伤口。
他们钓到太阳准备下山才余兴未尽地收了杆。陈小菲一边兴致勃勃地数着提桶里的十多条大小不一的罗非鱼、鲫鱼和通体雪白、身子细长的林刀鱼,一边嘴里不停地说:“呢!这条、这条、还有这条都是我钓的!”
此刻,西斜的阳光从山那边照在江面上,色彩斑斓。秋日的晚风徐徐吹拂,吹皱了一江平坦的水面,大江对面的村庄笼罩在灰蒙的氤氲当中,远处江面上传来小渔艇尖锐的声音是晚归的渔船,江两岸绵延的青山蹲伏着,把着时儿宽广时儿弯曲的郁江向下游延伸。
“走吧。”杨达瞧着在晚霞里色泽如苹果红的、俏丽的、兴奋的陈小菲的脸说,不由自主地走近她吻了她一下。
他的心情已完全放开,这几个月来的苦闷、抑郁全部得以排解,就像连阴雨忽然露出灿烂的阳光一样让人感到浑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