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适,一同在姜府的角角落落里走了一遍。
走到沧澜阁时,叶适停住脚步,转头对姜灼华道:“华华,你可知,我刚搬来此处时,日日都想回耀华堂。”
姜灼华看着沧澜阁失笑:“我本是想着,你搬来此处,咱们就互不相见了。”
叶适闻言,微微抿唇,神色颇有些委屈。
姜灼华见此,颇有些不忍心,而后岔开话题道:“我可是记得你当时在沧澜阁审我的样子。”
叶适听此,唇角隐有笑意,而后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华华,你可知,我那时最怕的是什么吗?那时你哥哥跟太子交好,我最怕的就是你们知晓了我的身份,想害我,如果这样,我们就会站在对立面上,如此叫我怎么办才好?幸好……”
姜灼华听到他这般掏心窝子的话,一时不由拧眉,这话再接下去,怕又是扯不清的情愫。
念及此,姜灼华道:“咱们去别处转转吧。”
而后俩人一起转去了别处。
和叶适闲聊闲逛了一下午,晚上吃完饭,元嘉给叶适送来了玄色斗篷,叶适穿着试了试,斗篷后带着帽子,拉起来正好可以遮住大半张脸。
叶适试过后脱下,回卧室里换了一身玄色的直裾出来,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
姜灼华看着这样的叶适,忽觉有些恍惚,一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似乎买他进姜府,还是昨日的事情,没想到一眨眼,他竟然就要夺位了,要离府了,比起前世,当真是快了很多很多,只盼着这份快,别叫后来出什么岔子。
晚上俩人又去后花园散了散步,夜幕降临,方回耀华堂休息。
姜灼华沐浴卸妆后出来,看着坐在外间椅子上看话本的叶适,对他道:“子时过后才走,若不然你先去睡一会儿。”
叶适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话本,上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进了里间,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在榻上坐下,而后道:“不必管我。我看着你睡。”
姜灼华踟蹰道:“要不要送送你?”
叶适失笑,冲她挑眉一笑,而后道:“不必,我怕你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你等我!”
听闻此话,姜灼华未敢点头,只得笑着叮嘱道:“一切小心。”
叶适抿唇一笑,按了姜灼华躺下,顺手拉过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而后从外面去了话本进来,在她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温言道:“睡吧。”
姜灼华看了看他,合上了双眼。
看着姜灼华合起了眼睛,叶适放下手中话本,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时间在不舍的眷恋中流逝,子时一过,叶适起身走到姜灼华塌边,俯身在熟睡的姜灼华额上印下一吻,而后吹灭烛火,转身出了里间,他目视前方,顺手从架子上取下斗篷,抖开披在身上,在黑暗中下了楼。
叶适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姜灼华这才睁开了眼,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叶适亲过的地方,纤细的指尖在额头上来回轻轻摩擦。
她承认,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叶适确实是她前世心中一直想要的那类人,对她好、懂她、一心……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一旦日后关系裂帛,该是多么叫人可惜?
这一年多的时光,大概是她前后两世,过得最舒心最快乐的时候,一来是自己心境开阔,不再叫自己受半点儿委屈,二来……则是叶适的陪伴,如细水长流,点滴入心。
前世经历过那么多的她,很明白花开转瞬即逝的道理,所以她想留住这些美好的感觉,一直存在心里,就一辈子也不会变。
念及此,姜灼华唇角漫过一丝笑意,复又合目睡去。
元嘉和良翰,早已等在楼下,身着玄色精武服,手持长剑,宛如潜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狼。
也是出来后,元嘉和良翰分别跟在叶适身侧,三人一同往姜府后门而去,姜灼风帮忙备好的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门后处,姜府的下人,这一夜,一个都没有在府中出现。
待叶适和元嘉上了马车,良翰打开后门,将马车驶了出去。
夜里的京城,一片漆黑,往日热闹的街道上,安静的连只鬼都没有。
良翰随时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夜里巡逻京城的官兵,这一夜,皆万分巧合的避过了叶适准备要走的街道,一路顺利的到达了一处华丽大宅的后门处。
良翰跳下马车,在后门上按照暗号,轻敲了几下门,后门“吱呀”一声开启,良翰再度驾着马车驶了进去。
后门内站着一名同样身着玄衣的贵女,她见马车进来,命人将门关好,而后对着马车落地行礼:“拜见殿下。”
良翰掀起车帘,对叶适道:“殿下,康定翁主府到了。”
叶适“嗯”了一声,从马车里出来,在康定翁主面前站定,而后道:“翁主请起。”
说着,摘下了罩在头上的斗篷。
康定翁主谢恩后起身,看清叶适面容的那一刹那,康定翁主不由瞪大双眼,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