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内室。
外室。良久,秦七月终于弄明白她的意思。
他僵站在那里,想过甩头走人,想过狠狠撞门,但最后……他冲进去,惊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侍女。
“老子不碰了,不碰其他人了!还不行吗?”他愤怒地大吼。
阿罗看着他,回过神来,冷冷道:“你出去。”
秦七月瞪着她,眼冒怒火,半晌,站直身子,大步往外。
“啪”地一声,摔开那珠帘。
阿罗怔怔看着它们,从来没有这样猛烈地,来来回回,相互撞击。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诸位,秦七月是个粗人,哪里懂什么听小曲儿。
对他来说,逛窑子只听小曲,是多么不划算的一件事情啊。
第二十一章委屈
第二天,燕飞卿到燕召那儿办事,听闻昨夜飞鸿阁这般热闹,着实遗憾错过了观赏的机会。但他更好奇,以燕召的性格,居然能容忍秦七月这般无礼——竟然还放他进阿罗房间了。
他忍不住看着燕召,稀奇道:“你也会做这种事情?”
燕召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讽刺毫不在意,淡淡道:“秦七月许诺去杀姬子微。”
“什么?”燕飞卿跳起来。这秦七月傻的吧!
一会儿,接受了这讯息,他才笑一声,看向燕召:“原来是有交换才答应他的。——我道你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慈悲了。”
语出了然,却掩不住几分失望。
随即又笑自己天真。还想怎么样?他可是燕将军,连爱人都送上战场,连亲侄子都送上砧板做人质。——燕飞卿毫不怀疑,他如果有亲生儿子的话,还会送得更快一些。
燕召闻得燕飞卿的话,微微一滞,随即垂眸,自顾吩咐身边的人。
似是懒得理会燕飞卿,又似是默认了他的话。
待得那副将听令走开了,他才站起来,转身跟着走开。
走了两步,却又停住。
“你——”
沉吟了良久,才道:“我确实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吩咐:“你要记得这一点。”
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在定阳一役以前,人人都道他燕大元帅胸怀天下,霸气山河,连他自己也以为,所有的个人利益乃至生命,为了大局牺牲都是天经地义。——战场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的死亡,若都是婆婆妈妈的优柔,都计较个人的利益与私情,如何能换来一方的安宁?
他非常确信,他只需要有大慈悲。直到那一场战役。
那一场战役,他的兄弟,他欣赏的部下,他喜欢的那个人……一个个都死了。
叫他猝不及防。
他终于看得到别人的细微苦难,他也终于真正懂得了,慈悲二字是什么。但是……
有时候他也会想,会不会太迟了?
……罢了。
燕召牵动唇角,笑一笑。走开。
***
燕飞卿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空白。
燕召说这个话,却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兀自猜测着,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收拾了心情,站起来。正要离开,却发现燕召转了回来。身后跟着慕容白。
却原来昨日进宫后,镇南将军弘幸义等几位约秦七月今日郊游宴饮。这南将军本是旧时太子党,当时跟在豫太子身边,亦与秦七月有过一面之缘,秦七月自是推却不得。
当着皇上,燕召亦不好多说什么。对于这等应酬往来,他本来都是大部分推却,京中官宦皆有所闻。况且弘幸义邀请秦七月之时,又道“燕侯必是忙碌,若能前来自是荣幸之极”云云。因此,就单独定下了秦七月和他们的宴游之约。
秦七月对此不以为意,而慕容白听闻,却颇有担心。原本还打算豁出去跟在秦七月身边做个随侍也赛过到时候出意外,谁知道一大早起来,秦七月却自己先去了。慕容白原本还有一分侥幸,过来看看燕召这边是否有安排,如今一看燕召燕飞卿两人俱在,心里却是先凉了半截。
“这有什么。当时他不也见过弘幸义吗?不过是一次郊游罢了。秦将军这么大个人了,就算粗些也还有分寸。慕容兄莫要太过紧张了。”燕飞卿不觉有些好笑。他和慕容白已经颇为熟悉,因此言语都甚随便。一边说,一边还把玩着燕召书案上的镇纸。
慕容白神色不变,道:“此次,镇南将军等必然借机窥探,他们如何深沉,想必飞将军比慕容更清楚。秦将军是个粗人,什么话不经细想随意脱口而出亦是常有的事情。怕只怕说者无心,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拾了话头去,这可不好。”
“再说,昨夜折腾了一夜,又是怒气腾腾回来,依他的脾气……”他叹道,“今日想要不发作也难。”
燕召抬头,瞥了眼燕飞卿。
燕飞卿叹道:“我去。成了吧?”
***
要探出镇南将军和秦七月一行人的行程,并不算难事。燕飞卿带两个副官侍从,叫上一两个世家子弟,一晃一晃地,在京城里晃荡。晃荡到用膳时间,便正好与秦七月他们在西城的晚晴阁碰上了。
待童子敲开门,燕飞卿就着门缝一看对方的情形,便顿觉不妙。
镇南将军沉着一张脸,而秦七月的脸色居然敢比镇南将军更难看。除却他们俩,也有三两个其他陪客,却个个脸色尴尬,显然,之前并不能算是言谈甚欢。
燕飞卿原来打算笑眯眯地上去,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