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浓郁的水果香马上扑鼻而来。
寻欢静静地洗刷着餐盘,半晌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们要做的事她隐约知道点,也没有想过一定要被告知,但就在她眼下被人这么瞒着,她还是有点不明不白的失落。
可想到自己一开始也骗了他们,换个立场后好像又可以理解。
摇摇头甩去这些杂思,她捞起湿漉漉的餐具,一个个往消毒柜里摆放。
约摸是她一心二用的厉害,手中一个薄薄的接食盘没拿稳,顺着脱落的指尖掉在地面,瞬间碎成无数块。
把碎渣铲进垃圾桶里,寻欢抬手关上了柜门。
等收拾好厨房后,她才迈着步子朝客厅走。
书房门口传来一些响动,寻欢放下书本望过去,神色自若。
看着这样的她,尤怀忽然露出一个如释负重的笑容,站在门口冲她招手:
“阿寻,我有话要对你说。”
寻欢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资料,因为太过震惊不自觉瞪大了眸子,双手也紧紧握住文件边缘。
“这……就是你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事?”
一旁的宋迟点头,完了发现她看不见又“嗯”了声。
寻欢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白纸黑字上的阴私构陷一个个映入她眼底。
越往后看,心里的惊骇就越止不住,直到看到最后那一页时,眼里已经泛上了莫名的冷光。
他的父亲在尤家排行老二,过于聪慧的头脑和强横的实力都生生压了老大一头,所有的悲剧也由此展开。
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养至五岁略微好转时,又被心生不满的尤家大小姐唆使,派人将他推入水池中。
虽说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好,但尤怀也因此变得体虚气短,发病率也越来越高。
再然后,在他八岁那年,家族考核家主之位时,一场刻意安排的祸事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现任家主上位时,本着满腔伪善之情,只对外宣称在不知名的地方修养,却是已经完全将他放逐。
就差除名了。
“幸好宋迟他们一家一直在帮我,不然,在那样的家族倾轧中,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尤怀从她手里拿过文件,顺势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
好凉。
他微微皱眉,用自己掌心的余温去温暖她,“阿寻,你不要担心,也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或是心疼。”
“我给你看这些,是想让你彻底融入我的生命里,余下的,我也不愿再对你有任何隐瞒。”
对寻欢来说,她曾经经历过的最黑暗的事,也不过是来自孤儿院小朋友的排挤,和学校里的一些闲言碎语。
但大多孤儿们都是如此,习惯了也就一笑置之。
尤怀经历的这些事她曾在书本或者电影里见过,却没想到诸如此类的事会发生在她身边——
发生在她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长久的沉默过后,寻欢晃晃他的手,“以后,你会过得更好。”
比所有人都好。
过去的没办法挽回,而未来还太长。
只要他想,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没有理会一旁挤眉弄眼的宋迟,尤怀将手掌盖在她头顶,“他们现在被我弄成这样,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只不过——”
“我信你的话。”
你说未来会好,虽然我没有未来,但你一定会过得很好。
想到那个安排,尤怀遗憾地叹口气,随即又开心地笑着。
他的小姑娘,值得拥有他的一切。
寻欢见他眉眼间淡淡的阴郁消失不见,倏地松了口气,随即也弯弯眼睛笑起来。
郁闷的撇撇嘴,宋·高瓦数·大灯泡·迟清清嗓子,提示一下沉溺于二人世界不可自拔的男女,他一直都还在。
尤怀回过神来,拍拍她的头,“就这些了,我们还有一点事没处理完,你自己先出去玩儿。”
“好。”寻欢应了声就转身走了。
宋迟小心翼翼摸到书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没有听见客厅里有一丝响动时才恢复正形,“不在,估计是回自己房间了。”
“这里隔音本来就很好,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抱怨了下,宋迟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这是起草书,你再看看。”
顿了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刚刚才说了不瞒着她,她到时候知道了你就不担心吗?”
尤怀拿过文件夹,一边翻看一边回他,语气里带着无法忽视的认真。
“她还太小,虽然知道她本身就有些异象,但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她那个所谓的‘弟弟’……”
“嗤!”宋迟靠在椅背上笑他,“也许真有这个人呢?况且,你不是说她的神色不似作假吗”
“我说某些人,吃醋就直说,非要在底下搞着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我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