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轉世的自己,坐擁江山本就是天意,而且相信自己並不會為難那些遺民。
而搬出段樓鳳這些人,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他要自我了斷,但是卻堅決不交出名單,這次不就白來了,算了,既然他不交出來,就不交得了,反正葉民那裡也有一份,雖然說不全,她就不信,剩下的一些還能有什麼威脅。
「既然如此,舅舅既然不相信朕,朕也不多說了,對了,宮歲寒還想見舅舅一面,見完舅舅就該上路了。」朕承諾過不為殺那些人,但是朕沒承諾過別人不為難,朕沒有下命令,但是言拓一向都善解人意的臣子,應該把葉民的名單內人應該死了差不多了吧!這是元敏沒有說出來的。
元敏說完,轉身離開,在桌子上留下一個瓶子。裡面裝著什麼,明炎應該很清楚。
第66章
宮歲寒一直記得見到先生的那天,天上飄著雪,宮歲寒小小單薄的肩膀上,散落著幾朵白白的雪花,宮歲寒不覺得冷,只是覺得,遠處的男子散落的頭髮和雪景融了起來,她沒見過這樣的人,帶著些清冷和冷漠,孤立在雪中,很孤單很縹緲也很遙遠。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宮歲寒這麼想的,因為他跟娘親一樣和這裡所有的人都不同。
「你來找誰?」宮歲寒站在門口問遠處的男子,因為她看見他站在外面很久了,久到,她以為他應該成了冰雕了才是。她跟娘親說了,娘親只是淡淡的說,「站著吧,不用管他!」
這樣說的話,似乎娘親認識他,但是她再問,娘親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拚命的咳嗽!
宮歲寒是個良善的孩子,由此就能知道,宮歲寒見他站了很久很久,才違背娘親的意思而出門問男子。
男子聽而不聞,只是看向屋子,她想不想見自己?男子心裡彷徨不定。不知道她在哪裡的時候,他拚命的尋找,知道了,卻不敢進去,男子有些自嘲的想到。
段樓鳳看向門口,這孩子,這性子,竟沒有一分像自己,倒像她那過分熱心的爹,平凡,但是愛多管閒事。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聲音很虛弱,柔柔的,微微的,但是滲到明炎的骨子裡去,心裡有些暖意。
若來的是她,自己斷然不會讓她進來,自己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必定奇醜無比,癡想什麼,她根本不會來。
明炎心抖了下,她讓自己進去,要見自己,明知道她所謂的見面,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心卻抑制不住的跳急了。
明炎見著,心裡卻極疼,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那樣明艷的若牡丹還要逼人的女子,此刻慘白的臉,盡看不出半點生氣,但是依舊妖冶得讓人著迷,彷彿將要燃盡的煙花,最後的綻放!
「你來做什麼?」失落的語氣,迷茫的歎息,還奢望什麼呢?
「沒……」明炎不知所措,自己讓她失望了嗎?明炎握緊了拳頭,除了難耐的心痛,別無其他。
「姐姐她,再也不會來了,六年她就死了,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明炎感覺到自己的殘忍,手上的指甲插入自己的肉裡,也渾然不知。而被緊握在手中的鳳凰令,溫熱得要灼傷自己死的。
「是嗎?原來是真的。」一直以來,終於還是要死心了,原來六年前的消息是真的。當時說了一切都結束,才能還鳳凰令的,不然至死才能離身的。
自己拖這病態的身體一直不捨的死,原來真的不必這麼辛苦,可以捨得了,因為連一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了。她到底是彈了,不知道她彈給誰聽了?
先生來的第三天,娘親就死了,死的時候帶著微笑,而先生把娘親抱在懷裡然後流淚。娘親說她想吃桃子,這季節根本找不到桃子,宮歲寒出去了好久,走遍了整個宣和縣就是沒有找到,而回來就是這一幕,除了跟著流淚,別無其他了。這是宮歲寒生日的第二天,這年宮歲寒八歲!
整個喪葬都是明炎弄的,不到三天。從此以後,宮歲寒就是孤兒了。
而明炎搬到了山上,然後不准宮歲寒去找他,但是宮歲寒還是去了,無依無靠的宮歲寒本能的抓住這個只認識三天的大人。
明炎不太理她,只是有時扔幾本書給她,有時心情好了,還會回答她問題。
那一年下了一場好大好大的雪天氣非常的冷,馬上要到歲末了。
「先生,你能幫我取個好名字嗎?」宮大妞問道,娘親說,遇到厲害的人,可以改名字,先生應該是厲害的人,因為他什麼都知道。
「歲末,寒冷異常,明年會是個好年頭……」明炎喃喃自語,但是卻毫無意義看向窗外。
「先生……」宮大妞又叫了一遍。
「歲寒……」明炎依舊離神的說著,陷入了在自己的思路。
「歲寒?是宮歲寒嗎?好像不錯呀!我以後就叫宮歲寒、宮歲寒、宮歲寒……」宮大妞越叫越覺得好,有內涵,雖然她不知道內涵在哪!
明炎不太喜歡宮歲寒經常去吵她,宮歲寒兒時就是一個多話之人,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所以很多時候,他把宮歲寒關在門外,久而久之,宮歲寒也不經常去找他。
那場大雪後,妹妹也開始咳嗽了,然後沒完沒了的咳嗽,大夫說是娘胎裡帶來的寒疾,沒法根治,在這樣下去,絕對活不到十五歲。
而妹妹七歲年,先生把妹妹送往京城,說京城有人能治。又過了幾年,柳姑娘出現了,來找先生,柳姑娘彈的曲子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