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回来,在训练场跟那刺儿头耗了整整两个小时。
日头毒辣,场站那边风又大,头顶时不时有飞机划过,于好远远就看见他穿着作训服,站在靶场外,狂风把他的作训服紧紧吹贴在他身上,这么看,身形还是挺瘦。于好觉得自己快被这暴风给刮倒了,他那脚却跟长在地上似的,牢牢且稳稳地站着。
“想清楚了么?”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抬下巴问面前那新兵。
对面那人不说话。
他突然拔高了音量,一声爆喝:“说话!”
对面的新兵大概是被吼懵了,原先看着陆怀征的眼神还挺横,一下就低下头去,闷不吭气憋出三字:“想好了。”
“要怕死当初就不该来当兵!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狂风灌耳,声音如雷鸣,于好拢了拢外面的白大褂,整个人抱着胳膊缩紧了身子,她从没见过陆怀征这么生气,他大多时候脸上都挂着漫不经意地笑容,就算在训练场上严肃刻板的模样也只是冷冰冰的,从未像现在这样动过怒,那张脸却连生气都是英俊的。
那兵咬了咬牙:“陆队,你有女朋友么?”
他还在气头上,一愣,反应过来,冷冰冰一声,“没有。”
“那你就没办法体会我的感受。”
陆怀征气笑了,双手卡上腰,“非得有女朋友才能体会你的感受?”
“你没有牵挂的人,就不知道每次出任务时那种心惊胆战的心情。”
“谁说我没有。”陆怀征不笑了,声音冷淡了些,“正因为有,所以我每次出任务都努力让自己活着回去,这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危险,但也比你想象的要祥和。“
那兵又说:“我告诉我女朋友的时候,她很担心,我不想让她担心。”
陆怀征哂笑:“你是不是连你一天上几趟厕所都要告诉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能当作一份普通工作去告诉你女朋友,非得给自己加特殊标签,军人就特殊吗?你平时买票是不是还都走特殊通道啊你?”
新兵懵懵然点头,“对啊,特殊通道不就是给我们用的?”
陆怀征一掌推在他脑门上,音量又拔高:“你当兵就为了这些优惠是么?!你干脆上残联去报道算了!你无论在战场上经历过什么,不管是命悬一线,还算平平安安回来,只要你没死,那些事就不值一提。如果你怕死,干干脆脆告诉我一声,我怕死,我跟组织上破格申请把你转文艺兵,不作逃兵处理。”
说到这,目光随意往边上侧了眼,眯眯眼,愣住,声量不自觉降低了些:“以后就给我们唱唱歌跳跳舞算了。”
“我不当文艺兵呢?”
他收回目光,冷淡说:“做逃兵处理,开除军籍,永不录用之外,还得坐牢。自己回去考虑。”
新兵走了。
于好在狂风中缩成小小一团,那边那人转身朝自己阔步这边走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陆怀征脱下自己身上的作训服外套,迈着长腿三两步跨到她面前,直接把外套裹在她身上。
暖意带着熟悉的气息瞬间四面八方地朝她涌来。
狂风中,树下两人静立着,头发在空中乱舞。
于好仰头看着他。
陆怀征两只手提着衣领给她拢拢紧,几乎将她整个脸都裹在他的外套下,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吃饭了么?”
这个人总是能云淡风轻地化解一些不愿意让她看见的场面。
作者有话要说:
【老师讲课水平连她初中老师都不及,甚至还有些笨蛋,连老师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拿笔记下来。】
丁羡:怎么感觉膝盖好痛?哭唧唧。
周小少爷:没事,她没上过清华。
第22章 第三卷 巍巍大任,芬芳万载(01)
场站的风尤其大。
于好一点头, 头发就被风吹得遮了整张脸,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极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她把头发拨到后面, 又听他拢着自己的外套领子,给她裹紧,笑着问:“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不能找你么?”于好反问。
陆怀征挑眉,一撇嘴点头感慨:“可以, 你难得主动找我,有点受宠若惊。”
于好认真反思,直白地问:“我以前对你很差么?”
陆怀征居高临下地低头睨着她:“说实话么?”
于好再次郑重一点头。
陆怀征笑开了,微微偏着头看她, 倒也如实说:“还记得以前一起出去打牌么?家冕说你跟机器似的, 输赢都一个表情。”
于好也想起来, “可你当时说这是干大事儿的表情,喜怒不形于色。”
“对,挺好的。”陆怀征点头说, “你现在不就在干大事儿么?”
说完, 陆怀征领着她往回走。
等于好回了心理咨询室, 才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