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这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他的成功和强大,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他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几乎跳了起来:“好你个魏初,跟个野男人勾勾搭搭还要谋杀亲夫,什么要为家人报仇,你分明是看上了野男人要踹了我!堂堂魏相竟然教出你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女儿出来,我真是替他羞耻……”
赵无殊凉凉扫他一眼,那眼神……周贤就好像被捏住了脖子的猫,汗毛倒竖,霎那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重生杀夫报仇(完)
赵无殊轻笑一声,掀动薄唇讥讽道:“周氏果然出的都是无耻之徒,分明是自己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却还要用道德礼仪约束别人,天底下就没比你们更正直更占道理的人了。”
悠悠然的嗓音,在这潮湿阴暗的地牢夹道中传荡开,有种异样的洒脱,云淡风轻之中是基于强大实力上的不屑。
魏初原本大怒,可听了他这句话,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赵无殊低头看着魏初道:“先祖也曾被他们姓周的迷惑,以致于子孙数代被压得不能翻身,你受此人蒙蔽并非你的错,你只需记住一句话。”
魏初怔怔地看着他:“什么?”
“人犯我一尺,我还人一仗。”他将剑放进她手里:“去吧。”
魏初低头看着手里的剑柄,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忽地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一把巨大的斧头。
她走上前,一鼓作气将其取了下来。
好在练了两个多月拳法,不然她都没力气提得动这把巨斧。
她转头看赵无殊,他对她微微笑,眼里有着鼓励,还做了个请的姿势,仿佛她不过是要扛着这大斧头去跳舞。
魏初咬牙,拖着巨斧一脚踢开了周贤的牢房门。
周贤大惊:“你要做什么?”
魏初阴恻恻地笑起来,使出了全身力气一斧头砍在他脚踝上:“这是替我大哥砍的!”
周贤惨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倒在地上疯了一样翻滚。
可魏初并没有完全砍断骨头,他也无法挣脱脚铐,带动着铁索激烈地扭动。
魏初很有耐心地一直等他折腾完,才又一斧头砍向了他另一只脚:“这是替我父亲砍的!”
周贤又一声嚎叫。
“这只手是替我母亲砍的……这只,是为了宁儿砍的。”
伴随着声声惨嚎,和铁索激烈的碰撞,周贤摊在地上,手脚尽废,人也昏死过去,魏初岂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拿水泼醒了他,斧头一翻,厚而钝的斧背狠狠砸下去,将他的四肢全部砸得粉碎。
一边砸,滚烫的鲜血溅在她脸上,她的泪水也滚滚落下。
父亲,母亲,大哥,小弟,你们看到了吗?
我为你们报仇了!我做到了!你们曾遭受过的苦痛折磨,我会千倍百倍地还给周贤,你们安息吧!安息吧!
哐当!
魏初扔开了斧头,靠着墙重重地喘息,牢房地面上一大滩血肉黏在地上,周贤的四肢捡都捡不起来了,只有胸膛还起伏着,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她木然道:“别让他死了,送去给许闻诚。”
赵无殊深深地看着她:“如你所愿。”
魏初跟失魂落魄一样走出了地牢,走在深夜的大街上,然后像个幽魂似地回到魏府,深深跪倒在亲人的牌位前。
深夜里传来仿佛幼兽迷途般的呜咽声。
……
魏初大仇得报,一口气就松了,当晚就重病不起,她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也做好死的准备,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走了南风一个人要怎么办。
但谁知道赵无殊早就叫余一春从天津启程,第二日便到了江州府,硬是把她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
白发苍苍的一个老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救自己,甚至为此数日不眠不休地守着她。魏初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打动了。
她改了主意,断了死志,心想顺其自然吧,魏氏父亲这一支嫡脉断了香火,她不能不管。
父亲希望天下太平,她要替他看着,宁儿喜欢遨游天下,她也该替他去走一走,还有大哥,还有母亲,他们喜欢做的事,她也要为他们做下去……
她带着家人的骨灰回到天津,从此定居在了百花山上,与余一春师徒毗邻而居,百花山风景绝伦钟天地神秀,所以即便赵无殊痊愈之后不再困着余一春了,他也没有离开,他准备在这终老了。
魏初很喜欢这个老人,也喜欢山中的宁静,也打算在这度过余生。
余一春非常高兴,来了兴致想教她医术。
无奈魏初好像在这上头没有什么天赋,医书药书背了不少,但到要真刀真枪地运用时,脑子就跟卡住了一样。
余一春气得不行。
魏初只好继续背书,反正她也没想当大神医,学习这些也不过是喜欢医药世界中的宁和和许许多多医中道理。
她从魏氏一族中挑了个丧父丧母的伶俐孩子过继到大哥身下,取名为魏承明,养在郊外的庄子上,隔一段时间便去看一看他。
赵无殊果然当了皇帝,改国号为赵,石棉泰为首辅,两人君臣相得,又从江州府的那帮文人中,遴选了真正有才之士为官,推行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大策,没出几年便有了很好的成效,举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迎来了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魏初每年都要外出游览一个月,将沿途所见所闻写成厚厚的游记烧给亲人,然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