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来。
「信是你写给我大皇兄李烈,你教他借助忽儿敕国的力量篡位,帮他制定详尽的计划,还愿意提供唐门毒药。后来在我的婚宴上,无数大臣因而被毒死,而后忽儿敕国更因此强大了势力,侵入中原,揭起一场战祸。而你,既是这场战乱的幕后导演者,更是唯一的受益者。原本已被我极力打压沦为阶下囚的你,趁此机会不但翻身成为了民族英雄,日后更踏上这个帝位,对也不对?」
阴鸷的眼神笔直射向李显:「你在威胁朕?」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是吧。这几年天下初定,人心思安,只要你能兢兢业业作个好皇帝,原本我是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只是,你不该逼我,这是你自找的。」
「信呢?」
「当然不在我身边,只要你放我走,从今以后自然不会再有人看到这封信。」
楚逸岚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用眼神在他身上穿出个洞来。时间在对视中凝滞,过了好一会,楚逸岚终于咬咬牙,道:「好,朕放你走。」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李显的心却莫名的一沈。楚逸岚对他,真的爱了,却爱的还不够深。在他的心中,至高无上的仍然是那张龙椅。
回头看看一脸喜色的李忻恬,又对楚逸岚一抱拳:「多谢了,李显尚有一事相托。」
「说吧,反正朕现在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请你带忻恬回京,妥为照料。」
「不要!」话音刚落,李忻恬已经伸展铁箍般的双臂,紧紧搂住李显。圆圆的大眼睛中闪着哀求的神色,「为什么要抛下我?」
「因为你要向我要我给不了的东西,放手吧,忻恬,跟着楚逸岚走,对你对为师都是最好的。」
「我不放!」双臂反而收得更紧。
楚逸岚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诡笑。
李显一叹,果然还是要说出来,才能让他死心吗?
「好吧,听完我下面的话,要是你还能不放手,我便带你走。」
李忻恬不解,呆呆的望着他。
「你的父亲,也是我的二皇兄,其实都是我在位之时,派人毒杀的。」
像是被凭空而降的闪电劈到一般,李忻恬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登登后退几步,木然望着他。
「骗我的?师傅你是想甩下我,所以采用这种谎话来骗我死心,对不对?」
李显摇头:「你想想看,你父亲与我有杀母之仇,他落在我手中,我焉能放过他?」
少年的脸在一瞬间扭曲了,仇恨的目光射了出来,右拳紧紧地握了起来,指甲刺进肉中,鲜血淌了下来,一滴滴的滴落。
知道李忻恬武功了得,楚逸岚一个箭步挡在李显之前。
可是李忻恬却丝毫没有移动脚步,紧咬着苍白的下唇,似乎在用尽全身力量对抗着内心的矛盾痛苦。
「最后两个要求,帮我照顾我养的那只狐狸,然后,借我匹马吧。」李显对楚逸岚说。
提着行囊踏出房门的时候,李显没有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道再见。马鞭带着钝响落在马身上,枣红马嘶鸣着展开四蹄,尘土飞扬在身后。当四周的景物快速向后倒退的时候,身后的某个地方传来李忻恬撕心裂肺的叫喊。
「师傅——」
肯叫他声师傅,那么便是原谅了吧?
在之后的两年中,这声音时常萦绕在李显脑海中。
这一次,真的是孤身上路了
细细分辨,才发现在李忻恬的叫喊中,竟然掺杂着楚逸岚爽朗的笑声。
阿显还是阿显,依然走的那么潇洒,那么绝情,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霞。
回京后楚逸岚承认李忻恬的皇侄身份,重封为安亲王,位列众官之首。其时,程令遐的继父已入朝为官,举家迁入京城,程令遐本人却没有担任任何职位,继续他的米虫生涯。
虽然公务繁忙,每月总有几天李忻恬却都要出京,漫无目的的寻找李显的下落。他没有再次请求若离君的相助,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