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看着丈夫,她未说出口的话,太子明白了,“不会。先生心存大义。那时候,父皇让先生选择去留,先生自己服药的。”
“沈先生,这么好的人……”太子妃虽然难过,但是,她只能向着皇家,这是她的婆家,是她丈夫孩子的家。
“日后,先生那边的用度再精细些吧,多了也没必要,先生就给身边人了。”太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往日赏赐再精贵的东西,那位先生也只是礼貌谢过,显然不在意。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日常用度上再好些了。
“我明白了,先生那边的东西,如今都是跟我这里不差什么的。日后,再好上些。”
……
又一个寒暑过去,林枫被传唤进宫。在太子担心的目光里,林枫点头表示安慰,就跟着宫使走了。
除了身上寒气重了,倒也没受太大的罪,倒是太子和太子妃如今见了她多有愧色,其实没必要。
皇帝再次见到这位太子宾客,略微打量一下,人好像清减了些,但是气色还好,据护卫传话说,这人如今身上易冷,这倒是跟以前服药的人没什么差别。虽然没什么病痛折磨,但是终究有损健康,不知这人是否生出怨恨。
但是皇帝转念一想,这人要活,就不能对太子有二心,那药丸还是有用的。人心易变,不得不如此,上位者不能太心慈手软,皇上这样想着,面上温和地问,“沈先生近来可好。”
“好。太子那里没有什么难办的事,日常用度也很精细,日子过得还好。”林枫说得轻松,可皇帝并不尽信。
皇上赐了药,林枫服下去,又是一个小药丸,压制毒性的。服下去,又能消停一年。
皇帝闲话家常般问起,“沈先生对外称,自小是孤儿,不知父母,是师傅照顾长大,可是,投奔鬼谷之前的事,总还记得吧。便是没有父母,总有照顾的人吧。朕今天无事,想听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林枫一听,又查户口。看来,皇帝是还没有查到自己的来历。哎,本来,还指望他自己发现,那样效果更好,谁知,皇帝派出的人太不济。
正想着,皇帝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旁边的太监赶紧叫“传太医”。但是,被皇帝制止了,“无妨。”
“陛下身体不适?”林枫问。
“无妨。咳几声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人老了,各种毛病就找来了,你父母要还在,也会老的。”
皇帝这一说,是把皇帝又绕回来,还是要问身世。看来,不说清楚,这人还是不放心。那就说吧。
“我从小是个孤儿,跟着养母颠沛流离,她起初虽然居无定所,却还有点积蓄,起码能吃饱。可后来,她染了病,日子渐渐艰难起来,我那时候还小,但记得她,总是抓药,熬药,服药。等我大些,能帮忙家事了,这抓药、熬药、喂药,就是我常做的事。别的孩子都有亲戚朋友,我没有。养母说,我们没有亲戚,也不许我跟别的孩子交朋友。”
“哦?这是为何?”皇帝动问。
“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因为我家的人显得孤僻,没少受人欺负。我们还总是搬家,每到一个地方,住不了多久,又要搬家。最初跟随的婆子受不了辛苦,卷了些值钱的东西跑了。我十岁的时候,养母不行了。她临终前,告诉我,她其实是我亲娘。但是,因我身份特殊,曾遭人暗杀,受了伤,我娘好不容易才带着我逃了命,所以她后来不敢再跟我认作母子。她曾找了差不多大的病死的孩子的尸首冒充我,办了葬礼,对外只说亲儿子死了。后来再到其他地方住,就跟人说,我是她捡了没人要的孩子养。”
皇帝问,“你信吗?”
林枫点头,“我信,因为我的眉眼,和母亲很像,我有一半相貌随母,说是亲生也相宜。至于我另外一半相貌,母亲说,像我生父。临终前,母亲才告诉我,她曾经的名字,原来,她不姓沈,她姓柳,叫柳絮。”
“柳絮!”皇帝眼睛慢慢睁大,曾经的过往一幕幕浮上心来。
林枫还在继续讲述,“母亲说她,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而我是家主人的私生子。家主无法安置她,就给了她些银钱,找人护送,让她带着身孕离开了。几年后,她曾经想带着我去投奔父亲,但是,那个时候,父亲遇到危险,要逃回老家去,不能带着我们,就又给了母亲些钱财,让她离开。母亲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只能拖累父亲,就带着我黯然离开了。”
老皇帝听着林枫的叙述,紧紧盯着她的脸,这张脸,若是遮住了下半部分,若是眉毛修得再细些,活脱脱就是柳絮年轻时候的样子!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找不到这母子,怪不得派出去的人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原来他们曾经遇到过刺杀,原来柳絮谎称孩子死了,原来他们隐姓埋名,四处漂泊……原来这个沈熙,是自己的……孩子?
兹事体大,不可轻忽,老皇帝硬是忍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装作轻松地问,“你可有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吗?”
“有的,我一直随身带着,母亲说,这是父亲给我的护身符。一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