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脸决然,一双眼看着我,却是说不出的哀怜恳求。
我一震,放开他的手,他立即抓住我的衣袖,拉得紧紧的,虽然不说话,嘴唇却已被他咬得发白。
我闭了闭眼,定了定神,才直直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转向当阳生:“当阳兄,如果他能够疏通全身经脉,能够跟你学剑么?”
当阳生面色微动,顿了顿才说:“ 假如他真的能够疏通全身经脉,学起武功来可以事半功倍,自然能够随我学剑--到时候,就算他领悟不出我的剑道,也可以凭着基本功自行揣摩,或许可以别具一格。”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小小,声音竟然有些喑哑,慢慢地说:“小小,我们来试试吧!假如天意助你,那么,不出十天,必会有个可以掌握药材的机会摆在我或者是天赐面前!假如天不助你,那么,你就息了心中之念,从此以后,做个江湖闲人。”
众皆愕然,不解我这话从何说起。慧生却微一皱眉,若有所悟,脸色大变。
“好。”
我握紧拳头,看了一眼面带忧色,却静默不语的慧生,低声吩咐小小去行拜师大礼。
当阳生面色紧绷,沉着脸受了小小的大礼,目光却看着我,对小小说:“今日你入我门下,却有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
小小垂首恭立,肃容说道:“谨听师父教诲。”
“不必叫我师父。”当阳生的声调冰冷:“我是因为和你那‘哥哥’有约,才教你武功,但你非我道中人,继承不了我的剑道。我只教你武功,却不是你的师父。”
小小的脸色一白,显然大受打击,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应了一声:“是,先生。”
“第二,你的身份来历,我不追究,但你的家人欠天下人的债,血还不清,你日后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得说出教你武功的人是我。”
当阳生这句话一出,连我也不禁心中一冷,旋即苦笑:当阳生虽然不通俗务,但练剑练到他那种地步的,自然有副好眼睛,小小与他相抗时的气度,太也不凡,他只要稍微联想一下我们的来历,猜出小小大致的身份,并不困难。
“三,我虽然出身六道门,但教你武功,纯粹是我个人的私事,和六道门毫无关系,你不得借六道门的名义招摇惹事。”
小小微微点头,当阳生目中利光一闪,突然起身,左手袍袖一拂,一阵寒风从我们身边掠过。寒风过后,桌上那只薄胎青瓷茶壶突然发出一声“咯”的龟裂声,这一声之后,跟着就是初慢后急的一串“咯啦啦”“当当当”的脆响。
那完整无缺的茶壶,就在这一串清脆动听,却使人惊心的响声里井然有序的碎成了一堆大小相差无几的碎片,在我们眼前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缓缓的倒在桌上。
当阳生神色不动,心气安定,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看着小小,缓缓的说:“若有一天,你敢对六道门生出什么牵衣扯带的念头,不管你身在何方,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他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比他厉声疾色时,更叫人心里害怕。
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大声应道:“是。先生!”
我也骇然一惊,背脊涔涔的出了一层冷汗。当阳生的眼睛毫无感情的转过来,注视着我:“你的确有些诡计,我看不穿你心里的谋算,但不管你准备要天赐做什么,若是对天赐不利,亦如此壶。”
我挑了挑眉,朗声笑了起来:“我对天赐如何,当阳兄何不拭目以待?你袖里剑气虽利,我留随却无所畏。”
第二十一章 建新学
解决了小小的事,我心里的重担稍轻,立即抓紧时间准备组建新学。
好在抄袭前人的智慧结晶,比起要自己着书立传容易几千万倍,我虽然算不得天才,但默写圣人名篇的能力还是有的,劳累了一天一夜再加半天,写完了三砚墨,挖挖补补,增增减减,终于“集百家之长”,默写出了二十篇“杂学新论”。
仔细查看一遍,想想这纯粹是剽窃圣贤巨著,不免汗颜;再想想有这些圣贤之作,定可将中昆学子唬一大跳,又有些得意--哼,我身后有这样坚强的后盾,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书呆子。
然后将这二十篇“杂学新论”由四方楼里笔迹工整,有书法功底的帐房先生们誊写出来的八份文稿送到会文楼去,恭请五子过目,剩下的三份却一份交给余生,一份交给李琳,还有一份交给华石染。
中昆学子彼此间传换文章,以求精进的事常见,他们也不以为怪,见我眼睛通红,精神萎靡,知道我必是熬夜了,都有几句抚慰的话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