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卿,你跟我回去,把城北政务交给张天兼领算了。”
我一愕:“为什么?”
嘉凛接过姝鬟递的手巾抹了抹嘴,凝声道:“城北的乱局是少不得要采用非常手段,你……你是见不得血腥的,跟我回去好了。”
我意会到他未尽之语里对自己的关怀,心里温暖欢愉:“煦光,你担心我折损寿命?”
嘉凛面色一沉,语音里尽是恼意:“谏卿,你别拿天命人寿开玩笑!”
我不禁笑了起来,看着他正色道:“煦光,你放心!有些事我不能对你明言,但我的命数早已脱离了天命,尽管艰难,但只要我心定恒一,尽力求生,虽然不见得能够长命百岁,但绝不会先你而亡!”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嘉凛脸上流光溢彩,双眸晶亮,伸出手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微笑接掌:“今日此言,定不相负!”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官邸,嘉凛的随从早已备好了马在门外等着。
嘉凛的目光向城北司衙方向扫了一眼,问道:“谏卿,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
我从胸臆间吐了口气,轻轻的说:“假如血腥无法避免,那我就要尽己所能将其减到最低,莫让自己在回望之日,发现满手血污,枉负民心!”
嘉凛点头,想了想才说:“谏卿,我已经派大夫给秦誓贞等人治伤,这些人先留着,我再给闻是真五天时间,他若不降,你再把人交给张天处理就是。”
我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答应了一声。
嘉凛将我的手一握即放:“谏卿,我把双姝姐妹留给你了。”
我微微一怔,姝鬟与姝妙已经踏前领命:“主公放心,奴婢一定护得公子周全。”
嘉凛踩蹬上马,低头一笑:“谏卿,你我若是无暇探望对方,你一定要记得给我传信。”
我脸上一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只当自己从没听到这句话。
身后却传来嘉凛朗声一笑,笑声里意兴风发,和着密集蹄声,渐渐去得远了。
我心情激荡,脚步也有些凌乱,自己也不明白何以会情绪如此难平。直到看见慧生婷然玉立的身影才怔了一怔,留下双姝,快步走了过去:“慧生,清晨寒重,你怎不多穿一件衣裳?”
慧生淡淡一笑,眉目里有抹奇异的郁色:“我是出来练舞的,怎能穿多?”
我本想陪慧生一阵,想想城北司衙的政务又不禁踌躇。
慧生看着我,突然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指,笑道:“怎么了,睡了一天一夜,把脑子睡糊涂了?”
“睡了一天一夜?”
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心里那不对劲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原来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城北政务了:“哎呀--”
“管先生把小弟带去仁济医馆了,说是要开始给他调理身体,你不用担心。你政务繁忙,私务又有人打点,也不用我操心,我想借这机会出去走动。”
我心里惊怔,反驳:“不行,城北的疫情现在还不明情况,在外面走动的话太过危险,而且安都禁市,大街上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你走动?若想买胭脂水粉,还是托人去四方楼带过来方便些。”
慧生白了我一眼,嗔怪:“要是让我无所事事的在官邸里呆着,那还不把我闷死?城北的瘟疫我知道厉害,不会乱转的。”
我知道慧生平时虽然以我的意见为先,但那只是她纵容我任性,实则她本身极有主见,打定了的主意就不会更改,只得缠着她答应带两名亲随护卫出门。
昏头转向的忙了两天,城北的一应政务渐渐的上手熟练,没了初来城北时那种看着万事繁杂,心急如焚,恨不得身有三头六臂时的慌忙。
正精神稍微放松,抽出空闲,想让孔德立带我去仁济医馆看望小小,就见城安司的两名副使联袂而来。
城安衙因为贺宽之事,上下人等都心有惊悸,惶恐不安。我本想等自己政务再熟悉一点,就从城北官员里提拔一人充任城安衙府台,但这时看这两名副史的脸色,却不由我心里一沉,问道:“两位大人有什么事?”
两名副史异口同声的说:“大人,城安衙往日的政务由罪臣贺宽独揽,因为没有交接,荒废了许多政务,虽说眼下政务以治疫为主,可以暂时支持,但此非长远之计,极需有人主持重整。”
几日相处,这些官员也知道了我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