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肉尾巴能舒服。白媛趁空档坐下来,背后那人也松了口气坐她对面。
“姑娘,在下友人称赞姑娘店中有一至宝,听之宛如阳春白雪,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白媛面无表情:“说人话。”
“啊。”那人惊呆半刻,然后期期艾艾的说:“姑娘,在下……在下……”
白媛只当他和那些登徒子一样:“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向左走怡春院找轻烟姑娘,她最近很红。”轻烟姑娘可是荣登香串串消费榜第一位,白媛自然也要给她造势,所谓双赢是也。
“啊。”那人又呆半响,然后口吃的说:“我我我,不是是……”
白媛瞟了他一眼,那人身着紫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梅花暗纹,头上插着羊脂玉发簪,水汪汪的杏子眼,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嘴唇只是抿着,脸颊就露出大大的酒窝。
白媛叹了口气,作孽哦,这么小就被人忽悠来这些地方,她难得的好心一回:“过几年,等你长好身体,再去。”
“啊。”那人再呆半响,想明白她的意思,涨红着脸,终于说了一句完整话:“在下已是弱冠之年。”
白媛正经打量他,面容稚嫩,身形却是高大,坐下来长腿直接抵到桌边。噢,长着一副好皮囊,可惜爱好不咋地,白媛直接露出嫌弃的眼神。
那人被白媛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刷的拿出把玉扇展开,扇面上画了一株梅花:“在下姓梅。”
京都公子榜曾排第三的梅公子,如今已是荣登第二。
娃娃脸的人还装模作样学fēng_liú才子摇扇子,怎么看怎么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不搭调。
白媛噗嗤一笑。这一笑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偏偏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妖媚中带着清纯。她含笑含俏含妖,就像在引诱着面前的男人。
娃娃脸眼睛都直了,红潮漫过脸蛋直到脖颈。热,太热,娃娃脸拼命摇手中的扇子,摇的是虎虎生风。
“傻子。”白媛被风扇的眼睛快睁不开,她翻了个白眼,利落的起身走了。
“姑娘,姑娘。”娃娃脸后知后觉的叫道:“在下,在下只是想讨乐谱一观。”
可惜,伊人已走远。
☆、第二式:爱屋及乌①①
文珠低头,衣袖掩面匆匆溜回自己的闺阁。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方氏啪的抓住她。
“找了你好久了,快,和我去见客。”
“娘,我换身衣服再去。这身衣服太失礼。”文珠哀求。
方氏回头看看她的衣着:“挺好的,不失礼。贵客等了许久,你再不去就是失礼了。”
“哪位贵客啊?”
“去了便知。”
妈妈咪呀,谁来救救她。文珠随方氏走到花厅,那端坐上首的不就是潇洒飞走几日没有音讯的沈长青。你不是不进文府吗,干嘛现在又飞回来。
文珠想转身就走,又想捂住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为什么总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叫他看见。
眼见已到门前,文珠下定决心,破釜沉舟,百折不挠,说不定他就爱这一套。菩萨保佑千万千万他爱这套,她放下衣袖挺直身板,随方氏身后款款迈进花厅。
文珠顶着不屈的骨气,在方氏下首坐下。
沈长青礼貌的低着头,并没有瞄女眷的意思。
方氏满面笑容的和沈长青拉家常:“恩公,以后可得劳烦您了,这就是小女。”
“元儿,你……”方氏转过脸,她的声音在看到文珠的脸时直接破音,饶是她见识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声音在喉咙口堵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咽口口水,还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怪我?我说要换衣服的。
文珠一脸威武不能屈的神情看着他俩。
沈长青飞快的瞄了文珠一眼,眼神呆滞、错愕、惊诧、恍惚、迷蒙,复杂的好像影帝,还有一丝笑意。文珠绝不会看错,因为沈长青正低头揉着鼻子。
你想偷笑就偷笑,装什么揉鼻子。
文珠心里把白媛骂了个半死,误交损友,悔不当初啊。
文珠和白媛打赌,赌输了,只好接受她的惩罚。白媛从发型到妆容把她化成左脸妖姬右脸剑客的精分。要不是衣服一时半会搞不定,服装也能给她统一咯。白媛还说我们那疙瘩搞这造型的可多了。
那是,演二人转的,什么精分找不到。
白媛还在她右边脸加了一撇风骚的小胡子,文珠顶着直愣愣的头发,顶着左脸妖娆右脸冷酷的阴阳脸,就那么严肃的坐着,她身边围绕的低气压有个学名叫凄凉。
“恩公,小女,小女……”方氏实在找不到籍口。
沈长青双脚一顿从座位立起:“文夫人,明日我会依照时辰前来,还望夫人不要声张。告辞。”
“醒得醒得。恩公慢走。”
文珠借机细细打量沈长青。
一头绸缎似的黑发束起,修长的身躯裹在玄色长袍里,腰配寒光闪现的长剑。细致的面庞偏偏棱角分明,狭长的双眉直入鬓角,丹凤眼透出的目光坚毅泠然,高挺的鼻子,微抿的唇角似要拒人千尺。
真是矛盾,长相温润秀美,气质生硬凌冽。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在强忍笑意。
也是耍的一手好精分。
文珠看着他的背影,长腿摇摆,怎么办,好担心他随时飞走。
沈长青一走,方氏就收了笑容,冷冷看着她。
她左脸对着方氏,盈盈下拜:“娘,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