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屑于小打小闹,一出手就是中央六部之首的二品大员。
难道暗潮涌动了这么久的对峙,终于要开战了吗?
简直毫无预兆。
随着一条条罪状从姜嵃口中吐出, 朝堂上人人自危。
一旦真的开始大规模的权力博弈, 这大殿上的人, 没一个跑得了
许卫宗老脸一沉,怒道:“这是诬陷!陛下,臣一心为国,一心为陛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臣不能担……”
从上朝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嵃咳了一下,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
他抬眸,嗓音浅淡,“有或者没有,让御史台查一下,不就清楚了么。”
姜宇平本来准备下朝,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此刻瞬间紧绷,脸色变了几变,这才示意太监把宋御史的奏折呈上来。
看完,他问展文宣:“展爱卿如何看。”
展文宣笑了一下,“臣相信尚书大人,不过臣更相信御史台,既然摄政王已经提出了处理意见,臣并无异议。”
他这话一出,保皇派全都变了脸色,首辅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姜宇平也不敢相信,展文宣竟然站在姜嵃那边。
反倒是被附和的姜嵃掩唇咳了两下,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展爱卿……”姜宇平失声。
“不过,臣也有本要奏。”
展文宣上前一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臣昨夜接到消息,江淮总督克扣赈灾钱粮,致使江淮地区上万百姓冻饿而死。请陛下过目。”
姜宇平脸上闪过喜色,原来展大人不是站在摄政王那边,而是放弃防守,选择了进攻。
江淮富庶,江淮总督甚至比吏部尚书还要重要,这一招,高啊。
展文宣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丝毫没有笑意,甚至比平时更冷。
他读书学的第一句话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后来又学“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也曾天真的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都有这种情怀,君主自然更该如此,然而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想为国为民的读书人,多,想为国为民的君王却少。
姜宇平脸上闪过的那抹笑,彻底让他寒了心。
前朝的争斗念念并不清楚具体如何,她只知道第二天就传来吏部尚书被革职查办的消息。
她坐在窗前晒太阳,想起姜嵃的反应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那天她说了最喜欢他之后,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像是被表白的少年一样,红着脸推开她,道:“皇后娘娘,臣答应你。”
顿了一下,又接道:“但是臣并非为了给皇后出气,而是许卫宗此人结党营私,买卖官爵,江淮总督更是为牟私利致上万百姓惨死……”
念念捂住他的嘴,笑:“这些我不管,我只知道,皇叔为我出气了。”
然后姜嵃就不说话了。
吏部尚书革职之后,良贵妃去找姜宇平求情,哭得梨花带雨,但是只得到了帝王不疼不痒的几句安慰。
姜宇平对良贵妃腻了,自从那天幸过皇后之后,他简直像是魔怔了,眼前全都是她的嚣张跋扈的模样,他一边恼恨,一边又忍不住被吸引……
他很少再去别的后妃处,长长宿在椒房殿,可是除了在床上,念念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后来,江淮总督被撤职,吏部尚书也被撤了,双方各损失一员大将,又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大家各自相安无事,唯一有事的就是良贵妃。
她失了家族的庇护,又失了皇帝的宠爱,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贵妃之位也保不住了。
念念不在乎这些女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她已经快被姜宇平烦死了。
这天姜宇平终于被宫里的其他女人拉走,晚上宿在别处,展文宣刚推门进来,迎面就飞过来一个枕头。
他伸手接住,又飞过一只绣鞋,他再接住。
眼看着念念还要继续砸,他连忙过去抱住她,亲了一下低声问:“皇后娘娘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儿?”
念念哼了一声,用力推开他,趴到床上给他一个后脑勺。
展文宣脱了鞋上床,柔声道:“吏部尚书都给你解决了,谁还敢欺负你,嗯?”
念念气鼓鼓道:“我自己心情不好,不行吗?”
展文宣:“为何心情不好?”
正好淳和嬷嬷敲门进来,给念念送冰粉,听见展文宣的话,接道:“展大人,娘娘这几天不知为什么,脾气变化大,奴婢劝娘娘请太医来看看,娘娘就是不同意,奴婢没办法,指望展大人您了。”
展文宣和念念的关系淳和早就知道,后来还撞见过几次,展文宣顺手接过冰粉,亲自去喂她,道:“要不叫太医来看看?”
念念吃了一口冰粉,摇头:“不要。”
淳和:“其实,奴婢怀疑……娘娘是不是有身孕了。”
展文宣:“……!”